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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看向夜空:“什么都没有啊。”
罗什向她走去,声音清冷:“对,什么都没有。凡是相对的事相,皆是虚幻的假相,以因缘和合而成,不必去追逐、执取,枉费精力。我不会还俗,公主无需再多费力气。”
阿素先是听得稀里糊涂,然后被罗什最后一句打击到了,身子晃了晃,眼里涌出泪水:“表哥——”
“叫我法师。”他做出请她出去的手势,双手背在身后不再多言。
就在阿素一步三回头走到房门边时,我已再难支撑。受伤的左手无力抓住背包,背包慢慢往下滑。
阿素回头,不甘地大喊:“表哥,我不会死心的。”
夜色深沉,凉风乍起。阿素那声大喊在寂静的夜格外刺耳,如无形鬼魅。
罗什不理睬,转身背对着她。他眼睛偷偷往上看,看到我的背包将要滑落下来,眼露焦急。就在阿素步出房间时,我再也支撑不住,背包掉落。罗什一个箭步冲上前,在背包落地之前稳稳接住。我松了口气,这才觉出手臂火辣辣地疼。
他放好背包,对我使了个眼色,迅速出门。坚决将阿素打发掉后,又叮嘱乔多罗任谁来再也不许开门。等他回到房里,我已经下了房梁。撩开衣袖,血染得纱布尽湿。
烛光下,他轻柔地捧住我的手,用最轻缓的动作帮我将染血纱布解下来。我安静地坐着,他的轻柔仿佛能减轻痛楚,我的心一下子平和了许多。
“你手臂有伤,为何还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苦笑:“总不能让她撞见我,否则,我跟你就说不清了。”
“她明日便回王城。”他顿了顿,面色尴尬,飞快瞥我一眼,“她自小喜欢说这些胡言乱语,我从未理睬过。”
染血的纱布取下,伤口破皮处扩大了许多,一片血肉模糊。罗什端过药酒,我紧咬着牙偏头不看。钻心的痛从手臂一直传导到周身,激得我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喊出声。他叫我忍一忍,一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那专注的神情引得我忘记喊疼,只顾呆呆地望着他。
油灯下,他的侧脸轮廓极具雕塑感,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光洁的麦色肌肤透着层柔美的光晕。如此俊逸的容貌,温和的性子,加上满腹的学识与超高的智商,难怪那骄傲的公主眼中再看不见其他男人。
一片清凉传来,刚涂上药膏的伤处稍稍减轻了些火热。他小心缠上纱布,又轻轻放下我的衣袖。一切的动作,都极其轻柔,极尽呵护。我第一次感到原来做小女人被男人宠腻是件多幸福的事。我这样发呆,直到他抬眼看到,面色又是一红。
他身上传来好闻的檀香味,我往后坐了坐,离他稍远一些。只有这样,我才能让那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遍遍刻进我脑子:她才是你未来的妻子……
烛光下,他双眸清亮,嘴角带一丝腼腆:“今日弗沙提婆也来法会了。”
我吃惊:“我没看到他呀。”我还特意找过,看到他这个年龄段的贵族青年就多看几眼。即便是十年未见,我相信自己也能依稀辨认出来。
“他没进大殿。”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父亲打了他一耳光,他一时不愤便一个人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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