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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第1页)

“大哥,大哥。”肖乐耳畔隐约响起沙哑而熟悉的声音,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去,但见一个老迈狼人手拄拐杖,巍颤颤站在紫源石下,对着肖乐微微一笑。

肖乐一怔,看着狼人惊疑不定,道:“你是……你是大牛?”大牛佝偻着背,咳嗽几声,道:“是我啊,大哥,一个月没见你了,你还好吗?”大牛声音苍老,身子更是虚弱无比,好似一阵风也能将他吹倒。

肖乐跳下紫源石,注视大牛,双眼倏忽一红,道:“大牛,你怎么……怎么老成这样了?”大牛轻叹一声,随即呵呵一笑,道:“我还不算什么,鹞子都老得下不来床了,倒是二麻子身子还硬朗,多亏他路上遇到鹞子,把鹞子背了回来,不然咱们几兄弟,到死还不能聚一块儿。”

“大牛,你……你怎还笑得出来?”不知为何,肖乐感觉大牛的性子,似乎变了许多,大牛呵呵一笑,道:“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活着不笑,还等死了才笑么?”

肖乐一时怔住,大牛直面生死,这份从容淡定,哪像将死之人?大牛拉着肖乐手臂,道:“走吧,大哥,回家去,我们都等你半天了。”肖乐凝视大牛,勉力一笑:“对,回家。”说罢二人相携往风村行去。

一个月来,肖乐拼命修炼,吃睡都在紫源石上,隔上几天才回家取些干粮饮水,日前风村民回光返照,陆续从狂暴中苏醒,村民大限将至,纷纷返回家里,与亲人团聚,而肖乐近几日都在冲击生灵境,一直呆在紫源石上,没回过村子,不知村里的情况。

大牛、二麻子几家人,狂暴时跑得太远,苏醒过后皆垂垂老矣,返程耗了不少时日,乃是最晚回到村里的,大牛见肖乐不在,猜他定在紫源石处,便到紫枫林寻他,果然找到肖乐。

二人回到家中,二麻子、小薰、毛大叔都在等着肖乐,鹞子则躺在床上,见肖乐回来,哑着嗓子叫了声大哥,二麻子忙着他坐起。

肖乐看着众人老态龙钟的模样,连小薰也是满面皱纹,一时心如刀割,道:“你们……你们这样子……都怪我,我救不了你们……”

毛大叔拉着肖乐坐下,微笑道:“怎么能怪你?生死有命,我们都看开了。”肖乐心头难过,脸上一副戚容,毛大叔道:“阿笙,你一向最有见识,你看,我们都不伤心,你也别难过了。”

肖乐转眼看去,二麻子、大牛、鹞子、小薰还有毛大叔,五人脸上全无半点悲伤,神色从容,已然完全看开生死,享受自己最后的人生了。

二麻子道:“大……大哥,我……我和鹞子来……来找你说……说会话,我……我们一会就……就走了,回……回家和……和自……自个儿爹……爹妈团聚。”

大牛道:“所以大哥,你就别苦着一张脸了。”说着呵呵一笑,道:“以前都是我和爹煮饭炒菜,现在咱们做不动了,大哥,要不今晚这顿,你来亲自下厨?”肖乐还没答话,小薰已好奇道:“笙哥哥也会做菜么?我听哥哥说,笙哥哥连鸡蛋也不会炒呢。”

肖乐面皮发烫,狠狠白了二麻子一眼,二麻子摸着头嘿嘿憨笑,肖乐挽起袖子,道:“我来就我来,不就是煮饭炒菜,有什么难的。”大牛笑道:“大哥,还是算了吧,你忘了上次你学炒菜,手忙脚乱的,连锅都烧起来了。”

肖乐面色一红,辩道:“那……那是意外!”众人均是忍俊不禁,这一笑气氛顿时缓和许多,肖乐心头的悲伤难过,也渐渐消泯,众人开怀谈笑,不久二麻子、小薰、鹞子三人,告辞离去,大牛和毛大叔还有肖乐,则围在屋里聊个不停,直至深夜,三人才就地躺着入睡。

翌日清晨,肖乐从梦中苏醒,见大牛和毛大叔父子俩睡在一旁,神色十分安详,心头隐觉不安,为何他们胸口没有起伏?肖乐一颗心直往下沉,迟钝的立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大牛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十分艰难。

好容易走到大牛身旁,短短的数米距离,好似万里之遥,费尽了肖乐的力气,肖乐抱着大牛,连声唤道:“大牛?大牛,该起床了,别睡了,别睡了,起床了……”说到此处,声音已然哽咽,大牛早已停了呼吸,身上一片冰凉,没有半点余温,已然死去多时了。

肖乐抱着大牛,呆呆跪在地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昨晚还有说有笑的兄弟,今日便天人永隔,肖乐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狠狠摇着大牛肩膀,大声吼道:“大牛,你给我醒来啊!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快给我醒过来!”

大牛神色安详,隐约带着一丝笑意,却没有睁开眼,肖乐双目通红,重重扇了大牛两个耳光,嘶声道:“大牛!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我让你醒过来啊!醒过来啊……”不管肖乐如何大吼大叫,大牛冰冷的身子,终究是醒不过来了。

“龙施……龙施!龙施一定有办法!”肖乐慌忙掏出龙玉,唤出龙施,道:“龙施,你救救他们,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龙施本自睡眼惺忪,听肖乐声音惶急,隐带哭腔,瞌睡顿时醒了,再看地上大牛和毛大叔,心头一沉,立时了然,飞到二人身旁细细察视一番,两人没有半点生命迹象,早已死透了。

龙施转头看向肖乐,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死了。”肖乐叫道:“你骗我!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龙施,你肯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对不对?”

龙施神情哀默,道:“小……小家伙,他们都已死了,我再有本事,也救不活已死之人,你要节哀顺变。”肖乐悲痛不已,瘫坐在地,脑中尽是几兄弟一同玩耍,一同修炼的场景,昨日依稀,历历在目,肖乐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跑出屋去,

“小子……”龙施忙跟上去,肖乐一口气跑到二麻子家里,二麻子一家四口静静躺在一起,脸上带着祥和微笑,也已死去多时,肖乐仍不甘心,又跑到鹞子家里,鹞子一家亦是如此,静静的死在一块儿。

肖乐头次经历生离死别,只觉心头如刀绞般的难过,怔怔走出屋来,整个风村没有一丝声息,所有人都死了,一夜之间,村民全都死了,肖乐缩在墙角,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行眼泪无声流淌。

龙蚀在眼里,心头暗暗叹了口气:“小家伙,修炼之路艰难险阻、血雨腥风,数不尽的生离死别,你若看不透生死,永远也不会有大成就,希望你能悟透。”

肖乐呆呆坐了一个上午,知道大牛他们永远也活不过来了,疲惫的立起身来,走进毛大叔家里,抱着大牛的尸首,放到村头的角斗场里,然后又把毛大叔的尸首,抱进角斗场,一直这么来来回回,把二麻子一家、鹞子一家人的尸首,把所有村民的尸首,都抱进角斗场里,并排着放到一处。

龙施明白肖乐此举,是要将所有村民放到一处进行火化,跟着肖乐来回忙碌,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忙到傍晚,肖乐才将村里数千具尸体,全部搬到角斗场里,在村民身上洒满烈酒,铺上柴火,只需要一把火,便能将所有村民都一同火化。

肖乐拿着火把,看着几个兄弟的尸首,迟迟不忍丢下火把,龙施叹了口气,道:“小家伙,你看他们的神情,都很安详、很祥和,他们是笑着离去的,都没有遗憾,他们都看开了,为什么你还看不开呢?”

犹如醍醐灌顶,肖乐深吸一口,道:“不错,他们都看开了,我又何苦看不开。”说罢看着大牛、二麻子几人,眼中万分不舍,毅声道:“我会连你们的份,一同活下去,你们的梦想,大哥会统统替你们实现,我的好兄弟,你们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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