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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旷野。乌鸦落在枯枝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嘲哳嘶鸣。
灯光打来,一辆运输车徐徐停下,黑底金边,拖行的车厢上烙着两个烫金的“DG”,D公司,黑金国际,
别西卜已经等了很久了,头上顶着一个木盒子,领着它停下,搬来一只椅子,踩上去,踮起脚,和司机搭话。
“你们好。”车内有六个身穿黑布金纹制服的职员,最后座的两个人已经睡着了,中座的两人从对面开了门,下车抽烟。
副驾的撑着头,戴着耳机在听歌,驾驶员则摇开车窗,伸手:“东西。”
“这个。”他打开盒子给他们看。对方掏出把像体温枪一样的枪,对着里面的灰扫了扫,凑近看了看参数。
“能谈。”他伸了个懒腰,手肘捅捅边上的听歌小姐。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行吧,我来。”司机下了车数了数地上陈列的盒子,六十二个,包装盒包括但不限于麦片盒,曲奇盒,花花绿绿的。
抽了几个检查后,他长吁一口气。“比半个月前的样品好多了。”他拍拍手,抱起一个来,结果别西卜已经抱起两个,一溜烟跑过身侧,往车厢里塞了。
别西卜之前没考虑过纯度的问题,灰里还缠着泥和塑料粒,压根过不了关。当时他们听见测定仪的报警声,一脚油门走了。
“我们尝试用筛子过滤,效果不好。”男孩边搬边同他聊,“后来发现,这些灰洒了水之后,用火烤容易升华,再烘干就可以提纯了。”
“和我司工厂里用到的法子差不多。”他也叼起一根烟,摸索半天才发现打火机落车上了,正懊恼着,忽然被男孩拉低身姿。
“嚓。”他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火柴,擦燃,为他点烟。
“有心。”司机哼了一声,单手插兜,随意地搬着。
干了会儿后,别西卜指向车厢内那些更为精致,且堆得整整齐齐的黑箱子,像墙一样。“提问。”他认出了箱子上那漩涡风暴的标记,“这些是风暴教的吗?”
“是。”他深吸,夹起烟,吐出一口热烟,“我们来往主要就是为了和他们贸易,和你们只是顺便,毕竟车开久了我们也会累的。”
“看样子他们的成色更好。”箱子都带了扣锁,并且用伞绳绑住,防止侧翻。
“而且量大,这个月……快两千盒了吧。咱跑了三趟了。”他接着吞云吐雾。那就是将近两千条人命。用活人烧的灰自然比妹妹雷劈歪瓜裂枣造出来的高级。
搬完之后,司机拍拍手上的灰,回头,见另外俩抽烟的正在田里逛街,看展似的打量着各种手工装置,只能看见烟头的亮光。
“那些桶是什么?”他丢掉烟头,踩灭,来回碾着。
“塑料的是雨水收集器。”别西卜指着给他看,“木头的是堆肥桶。现在我们可以种拇指萝卜了,半个月就能吃,但苦。”
“有模有样啊。”司机扭头,下巴对向远处的木屋前的篝火与狂欢的黑袍信徒,“那那边呢?”
“烧烤大会,一个月一次。”上个月的办的不好,大伙都没吃饱,所以这次特地整了点烤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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