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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重重地叹了一声,很是无力地道:“有些话,我原不想说,但王妃你执意劝说,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苏云七很是认真地点头。
她劝了军医半天,军医只两个字——不行!
现在军医肯说理由,苏云七自然是高兴。
至少,军医有所松动。
军医看着一脸执着,一心为伤兵着想的苏云七,心中很是触动。
他曾经,也是这般。
但在军中久了,看得多了,见得多了,就会明白……
军医重重地叹了一声:“王妃,这是军营。军中的伤兵多,大夫少。军中的伤兵多,药物少。我们不能把药,浪费在石青身上。”
军医怕苏云七听不懂,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王妃,这是浪费,你明白吗?”
石青值不值得救?
该不该救?
当然值得!
当然该救!
可是,军中的药物有限。
他们不能把有限的药效,用在一个注定,活不长久的人身上。
军医眼中闪着泪花,哽咽地开口:“王妃,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按本心去做。纯粹地去救治病人没有错,但军中容不下纯粹的医者。”
军医露出一抹,被苦还要难看的笑:“王妃,在军医做军医,要学会取舍。”
“取舍”二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亦很痛苦。
可他们必须去做。
作为一个军医,他肩负着所有伤兵的生死,哪怕学不会,哪怕再痛苦,他也必须作出取舍。
像个恶人一般,放弃那些不值得救治的伤兵,将有限的药物和精力,放在值得救治的伤兵身上。
这很痛苦,他在军中当了二十几年军医,每每作出取舍的时候,还是很痛苦。
甚至,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些,被他放弃的伤兵,痛苦的面容。
他们满脸是血,绝望地在梦里问他,为什么要放弃他们。
如果他能先救他们,他们不会死的。
可他,没有办法。
他就一个人,一双手,他能救的人,太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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