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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春华讲出她所谓的疾病——北斗九皇照命的命格。
这本来应该是至尊至贵的命,但命和运,相辅相成,陆春华的身世虽然有些特殊之处,却完全不足以提供与北斗九皇相匹配的运势,那差距,比天壤之别更加夸张。
如此,命格贵重,反而压人。
随着她渐渐长大,她身边的人受她命格的影响,有才难用,有志皆屈,光芒褪尽,郁郁难安,不得不减少与她的联系,甚至完全断绝往来,才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而她自己,也逐日被这命格压出一种虚不受力的痛苦感觉。
这病不在身体,而在虚无之中,如果再不能自救的话,陆春华估摸着自己也没几个月好活了。
“命格?”关洛阳微微颔首,“这东西对人居然会有这么明显的影响啊?”
陆春华道:“命格也并不是能决定一切的,人一生所作所为,不过三分依命数罢了。”
关洛阳低笑:“剩下七分,看后天性格毅力机遇?”
“不。是剩下九成七,都看我自己。”
陆春华深呼吸道,“我一定能活下来。”
从她懂事开始,为此怨恨过、颓废过,怨这命如同绝症,但她后来学会了感激自己的生命。
在冬天凌晨的海边浅滩游泳,游到太阳照在后背上,把水珠晒的发暖,软了满天的阳光,与海水一同为自己沐浴。
为了那一刻欣悦,陆春华也一定要挽回自己的这条命。
“但是,为什么不放在这里呢?”
陆春华屈指顶着自己左边的太阳穴,困惑难解,“一切具有特殊力量的布局,都要遵循自然的规律。能化气为凶,布成阵法,那么根据天地自然的平衡,自然也要有一些地方,格外的集聚祥和之气。”
“所以世上任何阵法都有证言,从来没有真正的绝阵,可是阵眼就在这里,同样该作为整座阵法核枢镇物的长生果和铜盘,却都不在这里”
关洛阳走到那倒落的石碑旁边,看了正面四个字之后,脚尖一挑,将石碑侧立起来,去看后面四个字。
“汝见风水,可以回头。虬髯客还真是心善。”
稍作思索后,关洛阳眼里带了一点斗志的笑起来,“陆小姐,你指引我们一路到来,是不是选出了最安全的一条路线?”
陆春华自信道:“可以这么说,在那些岔路选项上,我至少避开了七成机关阵法的凶险变化。”
关洛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有寻宝鼠,想必也能趋吉避凶,少走一些弯路。但你也说过,这里可不是陵墓啊。”
“这座地宫可以说是虬髯客留下来的一座考验,遇到凶险就逃避,畏畏缩缩的朝吉地之中走来,这样又怎么能算是闯过了他的考验呢?”
啪!
关洛阳双手轻合,抚掌说道,“不如你来推算一下最凶险的地方会在哪里吧。”
说完这话,他口中微微一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这下拍手,恐怕打扰到白铜了。
待他回头看去,白铜却已经面色如常的朝这边走过来。
嗯,“如常”,跟平时一样冷漠。
陆春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有些恍然,从背包里掏出纸笔,把笔记簿摊开,放在侧立着的石碑上,写写画画。
他们之前经历过的岔路、机关、阵法变化,都已经被她简明扼要的记录下来,这时候顺着这一片记录,如同从主干上延伸出更多的细枝,从四周推演。
若要凭此算出其他地方具体的阵法效果,那是强人所难。
但如果只是在大势上,标出极险的方位,可就简单的多了。
“算出来了。”
陆春华抬头,心里衡量着还能有多少筹码,道,“没想到尽全力趋吉避凶,却终究还是要往险地走一趟,两位,我”
“我很乐意试一试虬髯客这种传奇人物出的题目。”
关洛阳笑着说,“好歹先去试试,要是见势不妙,再想怎么跑路。”
白铜脸色冷漠,开口的时候,语气却露出少许比往日松软的端倪。
“走吧。”
他说,“我也还有一把剑要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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