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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罪,我我认罪!”蔡闫说,“不要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认罪。”
黑甲军卫士架着牧旷达与牧锦之进来,牧锦之一见御座上的李渐鸿,便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牧旷达已气若游丝,看见李渐鸿的幽灵,登时喘不过气来。
“你你怎么会”
“牧旷达。”段岭说:“你可认罪?你勾结韩唯庸,刺杀我爹,乃是谋逆之罪。”
牧旷达口中喷出鲜血,圆睁着双目,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韩滨。”段岭转向韩滨,说,“你可认罪?”
“跪下!”谢宥喝道。
黑甲军将士上前,按着韩滨,韩滨双膝跪地,恐惧地喘息。
“你勾结牧旷达。”段岭说,“上京之难,增兵不至,挟持百官逼宫,妄图谋害太子。”
韩滨抬起头,怔怔看着御座上的李渐鸿,突然道:“你不是王爷!你不是”
“不是王爷。”那御座上的“李渐鸿”终于开口,却是李衍秋的声音,道,“却是陛下,于是你罪加一等了,韩将军。”
朝臣这下才是真的魂飞魄散,若是李渐鸿,还可用招灵一类的说法来解释这子虚乌有的现象,然而一开口是李衍秋,那可是真正的死人复活!上头坐的是李衍秋,那棺材里躺着的却又是谁?!
个别胆子大的,猜到了李衍秋是假死,然而今天变故接踵而至,大多数人已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跪伏磕头。
“你认罪么?”李衍秋终于说,“不过你认不认,罪都在这里了,陛下是死人,各位大臣可不是死人。”
韩滨至此终于明白,凄然道:“我为大陈守卫边疆十数载,立下汗马功劳,你李家叔侄却设计假死,诱我回京杀我。也罢,我心服口服。”
“将军岭下你夺我父兵权。”段岭说,“与牧旷达勾结,谋害我父,铁证如山,昨夜我已给过你机会,奈何你一意孤行,更动手想取我性命,罪加一等。本该诛你韩家满门,念在你替我大陈守卫玉璧关有功,推出午门外斩首,从犯从宽发配。现在就执刑吧。”
谢宥答道:“是!”
黑甲军将韩滨押了出去,段岭竟不给他任何机会,午门外只听一人喝道:“斩!”不片刻,便有人将韩滨的头提了进来,扔在殿上。
“提头出去。”段岭说,“传令征北军三军,赦他们谋反之罪,却不可回北疆,择日换防山东。”
“报——”一名黑甲军入内,单膝跪地,“姚侯于江州城外发动埋伏,大败征北军援军,杀敌七千,俘敌万余!得胜归来!”
“很好。”李衍秋说,“传令严守江州城,督察战俘,以免生变。”
李衍秋扫视群臣,又说:“蔡闫冒充太子,本有迷途知返的机会,却授意乌洛侯穆谋害太子性命。更祸乱朝纲,天理不容,治凌迟之罪,曝尸三日,夷九族。因族人已灭,唯冯铎一人为远亲,一同治死。此罪不得赦,但念皇恩浩荡,其父、兄尸首免鞭尸之刑。暂收押天牢,择日行刑。”
蔡闫面如死灰,被黑甲军拖了下去。
“乌洛侯穆。”段岭轻声说。
“臣意图谋杀太子。”郎俊侠从殿旁走出,“犯下欺君之罪,更不知悔改,实乃罪该万死”
郎俊侠当场跪下,抬头看着段岭,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段岭叹了口气,说:“你虽有罪,却”
“我知道。”郎俊侠认真地说,“你会有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唯愿你看在我带了你五年的情分上,替我照顾贺连阿母,再过几年,为她送终,其余的,便不求了。”
说毕,郎俊侠的嘴角淌下一线鲜血,滴在地上。
“郎俊侠!”段岭登时色变,失声道,要冲上前去,武独却一个箭步,冲到郎俊侠面前,只见郎俊侠仍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武独把手按到郎俊侠的脖侧,片刻后松开了手指。
段岭还未说完,那一刻登时眼泪疯狂溢出,踉跄离开座位,险些摔下台阶,却被李衍秋上前拉住手臂,架住,让他坐回位上。
“念在从前。”李衍秋说,“留他一个全尸,带下去,按太子少保之礼,给他厚葬,以牺牲将士之例奉予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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