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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银燕红着眼睛道:“未曾,喝下去就吐了。”
顾太医道:“臣给娘娘重新开一副药试试?”
南善宜坐在榻上,面容没有血色:“有劳了。”
屋外,周朝运站在廊下背对着屋子听着里面的对话,面色沉重。
凌山眸中担忧:“陛下的伤口可要重新处理一下?”
平静的摇了摇头拒绝,周朝运沉默不语。
顾太医一出来,沈云起急切询问:“如何?”
却见顾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忐忑:“陛下,娘娘心脉大损,郁结于胸。”
“在这样下去,只怕会……
脑袋紧贴着地面,他继续道:“只怕会郁郁而终,随老侯爷而去啊!
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周朝运闭目遮住其中的惊涛骇浪,再睁眼他抬脚入内。
顾太医下意识抬头想说娘娘再经不起刺激,最终却不敢言语。
屋内,南善宜已经从桌案前移步到月洞窗前面的软榻上半靠着休息,形如满月的窗外木槿花开的正盛,午后的阳光从圆窗外洒入,温暖明媚却无法驱散她身上的悲凉虚弱。
银燕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给她喂药。
素白的衣衫包裹着单薄的身躯,阳光下那张娇柔的脸越发苍白,咳嗽声断断续续。
喝完药,她侧目看向窗外,明知他进来,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却是再不愿看他一眼。
走到桌案前,低头看着那本染血的册子,上面的墨迹被鲜血晕染不清,那一页上只能看到“圣则十五年六月二十九”几字
移开视线不忍在看,他道:“我会还武安侯清白,背后主谋之人谁也逃不了。”
“你若想要这公道,便要好好看着。”
窗前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他只能看见她侧着的脸颊,心中苦涩不再停留周朝运转身离开。
听见外面行礼恭送的声音,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听着屋内外的婢子内侍又开始忙碌自己手中的事,南善宜一直看着窗外艳丽的木槿花,没有回头。
玉佛姑姑拿着毯子上前想为她盖上却被一旁的南郡书接过。
点头示意,南郡书走上前去坐在榻边弯腰将毯子给她盖上。
南善宜这才回头,视线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湿润了眼眶。
低垂着脑袋,南善宜不明白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干。
南郡书抬手让她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肩头,无声安慰。
“爷爷的死并非陛下本意。”南郡书轻声道
“阿景说,民心动荡,蜀地战败,所有人都要陛下给一个交代。”
“认罪只是权宜之计,蜀地战平之后便会彻查此案。”
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目光落在远处:“云起已经请战蜀地,为的就是早早还南家清白。”
“可惜……
眼眶通红:“可惜有人容不得南家。”
背负罪名不够,他们要的是爷爷的命,是南家永无翻身之地。
脑袋抵着南郡书的肩头,南善宜闭目不语,她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外公死了!
外公死了!
她做不到理解、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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