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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年十月,北海。
巨大的阵法轰鸣声响彻北海的夜空,平安城的护城大阵缓缓打开,一艘黑漆漆的鹏型仙舟从天而降。
舱门打开,张归元缓缓走下舷梯,身为书佐女官的潘泰亚紧随其后。
北海尉鲜于丹赶紧迎了上去,轻声道:“主公,灵皇帝要驾崩了,派当朝太傅许禹来北海,拓跋大人和我都怀疑灵皇帝有托孤之意。”
张归元并没有应答,反而追问起拓跋根的身体情况。
“老羊皮的身体怎么样了?”
鲜于丹的脸上露出黯淡之色,沉默了一阵,轻声回答道:
“很不好,拓跋大人年轻时游历北境,九死一生,受了很重的内疾,落下了病根”
“他被小单于拓跋猗追杀之时,在阿仑部和乞伏部当了好几年奴隶,颠沛流离,饥寒交迫,身体已经病入膏肓。”
“再加上他八十三岁的年龄,白慈仙师已经竭尽全力,却只能维持住他的生命体征,现在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
张归元眼眸中闪烁着精光,长叹一声,向城主府走去,鲜于丹紧随其后,不敢和他并肩而行。
“主公,咱们在雒阳城里的密探007和008发来消息,雒阳的权力斗争已经白热化。”
“关东豪族要立太子为帝,西北豪族想要立陈留王为帝。”
张归元眉头皱起,轻声问道:“灵皇帝呢?他想要立谁为帝?”
“灵皇帝还在纠结,根据内侍所说,灵皇帝喜欢陈留王,觉得陈留王更像自己。”
“但是太子是嫡长子,身后有关东豪族的支持,他不敢得罪,更不敢废长立幼。”
“主公,我临行前,拓跋大人再三叮嘱,不要陷入东宫之争。”
张归元无所谓地说道:“那是自然,无论灵皇帝选谁,将来我都得杀掉他,选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咱们现在的人设是大汉忠臣,忠于灵皇帝,自然不能掺和东宫之争。”
“主公,许禹此次来,是想要确定咱们是否有托孤的实力,我和拓跋大人的意思,要向许禹展示咱们北海的实力。”
“北海州远在关外漠北,远离中原王朝,咱们如果想要鲸吞蚕食大汉十三州,就要将手伸向权力的中心,而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守府中,气氛有些微妙,许仲涛和父亲许禹坐在主客位上喝茶,相顾无言。
许仲涛的兄长许伯波站在父亲身后,频频目视二弟,想让二弟说些家常话,缓和父子二人的关系。
许仲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腭,心念不移,装作看不见。
许伯波急得抓耳挠腮,无奈开口道:“二弟,父亲在家时常想你,母亲也很想念你,三弟,四弟,五妹给你写了那么多封家书,你怎么都已读不回?”
许仲涛摆了摆手,用手点指大殿,轻声道:“这里是议事厅,我们只聊国事,不聊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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