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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长宁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那郑太医果然圣手,两帖药下去竟然就浑身通透。
只是赵长宁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对的正是赵长淮。
今日本来就是沐休,一大早赵长淮提着些补品来看她,也不看她,而是在她屋内转悠了几圈,盯着她墙上的名人字画看。
赵长宁终于是忍不住了,见赵长淮一直盯着那些画儿,她很真诚地建议:“二弟要是真的喜欢,选一张喜欢的带回去吧。”
赵长淮就扭头看她,赵长宁靠着一个藏蓝绸攒金枝枕,眉眼秀致如画,澄澈眼眸倒映秋日阳光,拿书的手指根根如葱,雪白得剔透。
赵长宁更奇怪了,看她干什么,这么多年没看够吗?
“二弟?”她再一叫,赵长淮才回过神,然后别过头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是看看罢了。”
赵长宁笑了一声:“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在我屋里看到什么喜欢的都要搬回去。有次我有个特别喜欢的砚台,你非要要,我不给就拉着我的袖子直哭。把父亲引来训斥了我一顿。给了你后,你玩了几天就送给了三弟……”
赵长淮咳嗽了一声,表情不变:“是吗,不记得了。”以前他好像是挺爱闹赵长宁的,她一向包容自己。
顾嬷嬷引着丫头抬小炕桌进来,摆了早膳。因为赵长淮也在,也有他的一份。
“二弟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赵长宁邀请他。
她本来以为赵长淮就要走了,谁知道他施施然走到了她对面,坐了下来:“既然长兄邀请,那就是盛情难却了。”
她看起来很盛情的样子吗……赵长宁嘴角微动。
因为是赵长宁的胃口,自然就是甜的居多,什么桂花白糖猪油糕,栗子糕,银丝卷,就连一笼翡翠虾饺吃起来都是甜滋滋的。她倒是吃得高兴,冰糖燕窝喝了一盏,一碗甜粥,一块桂花白糖猪油糕。等到顾嬷嬷上药的时候,她好像有点嫌弃,但又自持威严,端过来便一饮而尽,苦得立刻皱起精致的眉头。
赵长淮在一旁看着,不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般娇气,以前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怕赵长宁发现,他端碗喝粥给挡住了。
顾嬷嬷见大少爷苦得厉害,立刻端上了一碟姜香梅子。
赵长宁含在嘴里片刻,缓过了那阵苦劲儿,才问赵长淮:“……二弟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赵长淮一则是想打探赵长宁究竟要干什么,二则……可能是好奇,是的,就是好奇。好像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心里对赵长宁的感觉相当微妙。
她一直对自己加以照顾包容,自己偏偏给她添堵。她在想什么呢,她应该很无奈吧,这一大家子要由她个女孩扛着,她也愿意?被高大自己许多,本应该懂事的弟弟欺负。她又是什么心情呢?
赵长宁见赵长淮不说话也没打算继续问了,正要站起来,不过是久躺着站起有些头晕。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长宁的手:“长兄小心,起来做什么?”
“多谢,我不过拿两本书罢了。”
赵长淮听着却是一皱眉,“你要拿什么,我在旁边,吩咐一声不就是了吗?”
长宁觉得这个弟弟今天当真是古怪,他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吗?
赵长淮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给她拿下了书。
长宁翻着书,眼皮子微抬,就发现赵长淮也在旁边坐了下来,靠她还有些近,然后等下人上茶的时候,他又先看了看:“黄山毛峰。”
“你体质虚寒,应该喝普洱、乌龙茶才好,喝绿茶性寒。”
赵长宁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了,嘴角动了许久,把书放下了。“赵长淮,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然后赵长宁发现他仍然盯着自己的脸看,好像自己的脸上平白长了朵花一样,连自己问他什么都没听到,目光很出神。得,就是疯了!
长宁摇头,那边香榧却挑帘进来了,给她屈身道:“大人,魏大人递了名帖说要见您。奴婢说您病着不能见外人,但是他说无妨。护卫们不敢拦,又不敢不拦……”
麻烦找上门来了,长宁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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