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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都不像在他面前那样硬邦邦的,带着刺。
傅铮转过身,负手望向远处高山薄雾。那一处景儿寂寥又孤远,他不由微微有些茫然。
……
二月的天气,春寒料峭,还是有些凉。
静琴给梅茹添了个小手炉,梅茹继续歪在那儿看书。旁边的孟蕴兰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是从京城出来了,但小乔氏仍给她立下不少规矩,命她每个时辰都不得耽误工夫。孟蕴兰虽然不乐意,却不得不照做。
梅茹看在眼里,不禁感慨,身为一个名满京城的女公子,真是很不容易啊。
她是自叹不如,也只能修修这些打发时间的志异了。
梅茹端坐起来,继续替姨母重新编纂那些眼花缭乱的方物志。
等写的乏了,她挑帘往外看。
外头一片荒凉,绵延群山上面都是光秃秃的土黄色,沿路走来都是这种萧瑟肃穆的早春颓败之色,她看在眼里便觉得有点闷,正要放下帘子,傅钊骑马从旁边冒出来。
这一路,傅钊偶尔坐马车,闲的无聊了便骑马,这会儿他定是无聊了来找她斗嘴。
梅茹不想理他,忙搁下帘子。
傅钊在外头好奇道:“梅三,你在写什么?”
梅茹只沉沉道:“不告诉你。”之后傅钊再问什么,她都不开口了。
傅钊讨了个没趣,见实在没什么逛得,他又回到马车里。
车里头,傅铮随意铺了一张白纸在案上,正在作画呢。傅钊扫了一眼,兴致缺缺,掏出油纸包,拈起米糕吃起来。
那香味儿四散开,执笔的手一停,傅铮看了看案上的米糕。
那味道很香,那米糕很白,不知怎的,他眼前似乎又看到被姑娘家咬掉小半口的那一块。
那一小块就握在女儿家白净如葱的指尖,说不出的诱人,只怕上面还留着口脂……
傅铮略略一愣。
于男女之事上,傅铮一直非常的淡,今日倒实在有些出格了……他兀自拧眉。
见他打量米糕,傅钊顺势提议道:“哥哥,你也吃一块呗。”——他这个好哥哥最是会克制,亦活的最无趣,就没见他喜欢过什么,用傅钊自己思忖的话说,这人就快变成仙了,一丁点欲念都没有。
傅铮摇摇头,只是垂下眸子。
那纸上寥寥数笔是绵绵远山,他端详了一回,手中的笔都提起来了,最终却又轻轻搁下。傅铮将这幅没画完的画收在一侧。
“哥哥怎么不画了?”傅钊好奇。
傅铮眉眼倦倦的回道:“心境略有不同。”
傅钊是个不喜舞文弄墨的粗人,这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想不通就看一眼米糕,心境能不同到哪儿去?
挠挠头,他忽然想到一桩事,一直还没机会打听呢,如今压低了声,悄悄询问道:“七哥,这回是贺太傅举荐你来的,可是你和周姐姐的婚事要差不多定下来?我就要多个嫂子了?”说到最后,傅钊话里满是笑意。其实多个嫂嫂也蛮好的,哥哥那燕王府空空荡荡,看着怪冷清的,哥哥回去之后,连个体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周姐姐也不错,端庄又娴淑,名满京城,还是当朝太傅捧在心尖尖上的外孙女……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是一段最最合适不过的姻缘。
这些个利害关系连傅钊都通透,身在其中,傅铮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他默了默,随手抄起一本书,又随手翻了一页。视线落在上面半晌不动,倏地,傅铮懒洋洋抬起眼,目光正好落在那米糕上。
他定定看了一眼,眉心蹙了蹙,又重新落回视线,只安静的又翻过去一页。
……
这一日众人在保定府的驿馆歇下。
小乔氏自然仍旧命厨娘去做饭。这儿习惯吃驴肉、喝羊羹,梅茹光是想想,又有些馋了。她去小乔氏院子里等着吃晚饭,熟知外面的丫鬟拦道:“三姑娘,燕王殿下在里头呢。”
梅茹楞了一下,暗忖,他来做什么?
她静静在外面立了一会儿,就听里面傅铮道:“孟夫人,本王实在有要事在身,必须要先行一步,还望孟夫人见谅。”又道:“本王已命十一弟一路护送你们。”
一听这话,梅茹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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