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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惊蛰节到闻雷声,震醒蛰伏越冬虫”,将将才出了正月,江南也已渐渐暖和起来,时不时地还能在夜里听得几声春雷。
“咚咚咚!”
林尽染的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骤起的声响惊得屋内的人影翻身而起。
申越在屋外轻声疾呼,“姑爷?姑爷!这驿馆有异样,姑爷可曾听得异响?”
可林尽染的屋内可并非只有他,此时还多了元瑶。
自江宁某一日起,元瑶皆是歇在林尽染的屋里,某几日偷摸来的,还被起夜的申越瞧个正着,因而申越并未敢闯入。
元瑶偶有一次也瞧见过申越,既是知晓他在屋外,索性便壮着胆子,柔声道,“申护卫,夫君睡的正酣,有何事便明日再说罢。”
申越也曾腹诽,这二夫人怎的都是夜里进了自家姑爷的屋子,还是在吹了灯后,可瞧着是常有的事,只当姑爷与二夫人早已情定江南,只是未得小姐允准,二人也还未成婚,这才按捺不住‘野合’的心思。故而申越也从未敢在林尽染面前提及此事。
听得屋内有轻微的鼾声,申越以为姑爷许是睡的沉了些,便在屋外拱手一礼道,“如此申越不便打搅。”
听闻屋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元瑶才长舒一口气,虽说是拿捏着申越不敢当林尽染的面问,‘二夫人怎在姑爷屋中歇下了’这般话语,可迟早这件事都要败露。
但莫名的,自那日使了些手段迷晕了林尽染,趁机便在夜里偷偷潜入他的屋内睡在他的一旁,就似是有些痴迷睡在他旁的感觉。这些日子皆是用此法歇在此处,待林尽染次日醒前,又悄悄回到自己房中,便是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一般。
可说来也甚是奇怪,莫说是申越,这几日元瑶亦是有听闻到似老头般的咳嗽声,却也仅在夜里,日间便再未曾听到。只当是隔壁院子又新住进来个老人家,夜里身体不适,才这般一直咳嗽。
翌日醒来的林尽染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吹了灯未等片刻便睡下去了,只是晨间醒来时还有些发昏,只以为是这些日子睡的太多。
“姑爷,这驿馆外会集了不少百姓。叫嚷着···叫嚷着···”申越慌忙地进了院子,支支吾吾道。
“直说便是,我又不会责怪你。”
林尽染此时还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一副泰然之色。
也无怪林尽染不知晓外头的动静,这几日尽是杨湜绾进驿馆来与元瑶谈论这内衣买卖一事,现下杨家布行已做成一批,在钱塘与江宁两县的铺子里开始着手售卖。
林尽染又让元瑶将这内衣买卖也放到江宁的香水铺子里去做,其他客商的女眷若有意的,亦可从杨家布行进货放到自家铺子里去卖。便是忙活着赚钱,哪还有闲情出驿馆去听那些个谣言。
“姑爷,驿馆近几日出了些怪事,这驿馆外的大门夜里总能响起敲门声,院子里整夜都能听见咳嗽声,整个驿馆内都人心惶惶。此事传出去以后,便成了这钱塘百姓的谈资,可仅是一两日倒也罢了,连着几日皆是如此,这一时间传出各种真假难辨,奇奇怪怪的消息。许是···”
申越顿了顿语音,又稍稍提了提气道,“说是姑爷前些日子将那玉真道长给打了,触了天怒,这才降下警示,这钱塘的百姓都在驿馆门前劝着姑爷前去赔礼,平息怨愤,若如不然便要请姑爷离开钱塘。”
林尽染闻言这才止住了活动的身子,轻声嗤笑道,“这等江湖骗子还真是不死心,妄图以民声来威胁,如此伎俩还敢拿来现眼。”
但见林尽染眸色顿时一沉,语调也愈发的清历起来,“驿馆外的百姓现下还在?若是还未散,便去请王驿丞一同至驿馆外。”
申越方才领命出了院子,元瑶与杨湜绾便从屋内施施然走了出来。
“夫君,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拆穿这清池观道士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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