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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招……不分胜负。真是自信。
天衢子问:“为何是典春衣?”顼婳微怔,因为她是阵修啊。天衢子紧接着道:“吾若代他,效果等同。”
顼婳扬了扬眉毛:“恕我冒味,奚掌院法阵修为,比之典春衣,如何?”
天衢子沉吟半晌,说:“法阵一道,吾只是粗通,定然远逊于他。”
顼婳便有些失望,随口道:“还请奚掌院帮我向典春衣掌院转达心意,或许他愿意也不一定。”若是阵修之战,当然还是同最顶尖最优秀的那个人交手最为痛快了。
这一丝失望显然刺激了奚掌院,他唇角垂下来,整个人都显得冷硬了许多:“今天下午来苦竹林找我。法阵试炼场。你若胜我,替你约战典春衣。”
他说完,转身而去。这次走得十分果决,丝毫没有拖延留恋。
顼婳啜了一口灵饮,啧,怎么还生气了!
苦竹林。奚掌院把多年未翻的法阵典籍都搬了出来。载霜归过来,将阵宗、器宗、妙音宗对十万大山弱水河口法阵的勘测记录拿给他。一见他竟然在刻苦攻书,真是十分意外。
奚掌院抬起头,看见典春衣的字迹,不由冷冷地剜了一眼。载霜归顿时十分不安。
“搁下吧。”奚掌院不肯伸手来接。载霜归自然也不跟他计较,随手把羊皮卷放在桌上。载霜归一眼看见他手上竟是法阵通典。
这些书,他不是早已烂熟于心?为何又重新攻读?
载霜归心中怪异,有一种得意门生叛出师门,重投阵宗怀抱的错觉。
天衢子容色冷肃,道:“师尊若无旁事,就请离开吧。”
载霜归应了一声,感觉更不对了。然而出来之后,他接到拜帖,突然灵光一闪,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接收到了得意爱徒异常的点——江河气宗掌门贺芝兰的拜帖。
载霜归想了想,也没通知天衢子,命人将贺芝兰请入他的居处待茶。
来吧,看看是什么天女下凡,入了自己爱徒法眼。
下午,斋心岩下了学。顼婳收起灵饮,准备去往苦竹林。刚行至门口,却见到了另一个人——向家堡堡主向销戈。如果一定要说九渊仙宗有什么功法不敢称玄门第一的话,那么可能便是器宗了。
向销戈耗时千年,铸就一把圣剑,镇住了弱水河口。也成就了他器圣之名。
剑成之日,天怒地沉,如同神灵渡劫。向销戈难抑激动,直如范进中举般,狂喜疯巅数十年。如今虽然早已病愈,性情却已大变。
容颜业已大变。
顼婳没有上前,看着他在几位长老陪同之下走进苦竹林。她没跟进去,竟是避开了与向销戈的这一场会面。
苦竹林内,天衢子、典春衣、向销戈、九盏灯、拜星,五位玄门顶尖人物,共同查看弱水河口的法阵记录。向销戈越看越凝重。天衢子问:“向大师,如何?”
这记录已经不能再详尽,向销戈几度查看,最后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这阵中,没有圣剑的力量。”什么意思?几人眉头紧皱,向销戈接着道:“圣剑失踪了。”
镇守弱水河口的天河圣剑,怎么可能突然失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谁又可能将它取走?就算将它取走,为何弱水天河还未突破法阵,而大家这么多年来,竟不觉有异?
失了圣剑的弱水河口,简直脆弱得像个鸡蛋,想想都觉得可怕。
傍晚时分,九渊九脉掌院都发出秘令——搜寻圣剑!
可是圣剑这样的神物,连几时失落都不知,又往何处去寻?
飞镜湖边,顼婳盘腿而坐,看一轮红日沉入三十里平湖。似乎极为不甘,夕照挣扎徘徊,依然余热不减。
这恐怕是……最后的威荣了。顼婳欣赏着四野云垂,暮光渐薄。
人间美景,真是令人百看不厌。她折一根草茎含在嘴里,纵然清苦,亦欢喜。树上有小鸟扇着尚不能飞翔的小翅膀,自巢中坠落。她伸手接住,指腹轻轻抚摸尚且稚嫩丑陋的生命。然后一翻身,把它送回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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