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定好白水潭之案,赵顼心情甚是畅快,便对冯京等人说道:“给你们看看这一份言事书。”便有太监把一份奏折递给冯京。
冯京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臣御史某顿首言:
……
《兑命》曰“念始终,典于学”。《书》曰“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故国有太学,郡有庠序,以备教育,诸公卿大夫百执事无不选之其门。可见学之大盛,系俊才选优,官僚择贤之根本也。官学而外,尚有私学之立,少则家熟,长则门院,亦备补适士官之途也,然私学之束,少于监导,致常有以洁掩垢,以悫覆奸者,而寻私解愤,枉议国纲,更不类枚举。臣闻京师郊外有私学白水潭书院,乃本朝之提举虞部胄案事石越所创。原官绅立学,本广开学风,阐弘治道,使天下人皆慕学向善,化民成俗矣。然越者,挟其官家之身,隐经去理,偏司淫巧,尽毁圣人师道也。夫古者师道,义理为重,经术次之,皆儒学根本,若熟习蹈器,经世为用,国之幸哉。嗟夫淫巧之技,何利于民生,何利于社稷!又越于书院内设一堂,谓之辩所,臣尝听之,大骇!原以为论之孔孟,研之诗书,然实诟陷国策,谗毁宰冢,则治策之诏未行必先非其是,权司之职待议然尽谤其身,于之新法,持之尤力。陛下锐毅进取,行富国之政,然于院中儒生目尔,竟是掠民之举,甚者,迳走于外,导他生员之盲从,蜚流市井,目新法为洪兽,致圣上威信荡然,臣深患之。此之一概,皆越知之而不止,罪也。此,臣固请陛下力加废禁,诸私学有为效者,或废或改,皆应严厉,而官宦大夫有庇护者,申饬再三而不改,亦当罪之。
……”
御史的名字被朱笔涂掉,显然是皇帝故意保护御史的所为。冯京越读越心惊,读完之后,小心递给文彦博,文彦博却一边读一边点头,显然是颇以为然。传到叶祖洽时,叶祖洽脸色沉重,默默不敢出声。
三个人心里都雪亮,这一篇奏章,哪里是什么“言事书”,根本就是弹劾石越创立私学,不讲孔孟之道而讲奇技淫巧之说,又设辩论堂诽议朝政,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良久,冯京才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份奏折所议有失偏颇,石越是治《论语》的名家,若以白水潭学院而论,程颢、程颐、孙觉、甚至叶状元,哪一个不讲经典习诵圣人之术的?至于辩论堂议论新法之事,此臣所不知。若确有其事,当召石越训诫,令其纠正。”
文彦博却道:“虽是有失偏颇,然臣以为说得却是正理。格物院根本可以废除,学生不治经义,成何体统。若礼义廉耻,全然不知,此等人于国何用?”
叶沮洽在心里把这奏章咀嚼了半天,突然想明白过来,不禁微笑道:“臣以为写这份奏章的人不过是个迂腐君子。”
赵顼问道:“状元公何出此言?”
“石越七书行世,本就有格物之说,士大夫皆不以为怪也。盖上古之时,此等事皆可立于王官之学,并非贱役也,便是孔子,亦倡六艺之说,王丞相亦尝著文说学者贵全经,即是以为学者当无所不知,无所不学。臣在白水潭执教,尝闻石越言,儒学者,内则修身养性,外则经邦治国;格物者,达者格物致知,可通六合,次之者亦可有利于民生,经世济用,非无用之学也。儒学可为之体,格物可为之用,有识之士,二者不可以或缺。此等见识,实有与王丞相不谋而合者。诵读经书,不知世务,只可谓之学究,这种人于国家朝廷何用?古之学者,天文地理,诸子百家,虽极微极远之事,亦莫不求知,今之小儒,气象不及于此也。”
叶祖洽这番话用王安石的主争做辩论,强调石越和王安石许多见识上的共同点,虽然说得赵顼点头称是,却未免百密一疏,不自觉的把文彦博给得罪了。这不是当着面骂文彦博是“小儒”吗?猛然醒悟过来的叶祖洽,在心里狠狠地批了自己一个嘴巴。他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无缘无故得罪哪个朝廷重臣。今天却一不小心开罪了个文彦博,实在让人懊恼。
但这时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继续说道:“至于辩论堂之设,臣以为并无不妥,石越曾言‘真理越辩越明’,在历史上,汉代就有盐铁会议,贤良方正与丞相御史大夫辩论朝政得失;又有石渠阁会议,聚集天下俊杰辩论经义,以明得失,这都是后世所赞许的事情。学校者,本是为国家储存人材的地方,学生关心天下大事,以天下以己任,这样的学生才能成为国家未来的栋梁。他们于国家大事有所见解,于经义或有不同的理解,齐集一处,辩明得失,这是培养人材的好办法。皇上与王丞相都希望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材是秀才而不是学究,如果让学生们两耳不闻窗外之事,皓首穷经,这样的人岂不就是学究?至于说他们故意谤毁新法,臣却没有听说过,事实是石越对于新法多有补益才是真的。”
赵顼听叶祖洽侃侃说完,忍不住笑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状元和石越处久了,观点和语气,真是象极了石越,开口便是‘石越曾言’,闭口就是‘石越曾说’。哈哈……”
叶祖洽细细咀嚼皇帝的这句话,揣摸着皇帝是想赞他“近朱者赤”还是在骂他“近墨者黑”,嘴里却忙不迭的说道:“臣愚昧,臣愚昧。”
赵顼挥了挥手,又好气又好笑:“好啦好啦,你是朕钦点的状元,有什么愚昧的。朕不是周厉王,不会禁人说话的,但是事涉朝廷法令和大臣的事情,以后就禁止刊登在《白水潭学刊》上,否则人心不一,有损朝廷威信。”
皇帝和中书省通过了陈绎的判决后,桑充国等人便被当堂释放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桑充国脸色惨白、面无血色,身体也虚弱得很,连行走都有点困难。所幸的是身上的伤倒是慢慢痊愈了。而程颐除了因为不见阳光而脸色有些苍白之后,他那修身养性的功课做到了开封府的大牢了,整个人无论身体还是气质,都与才进去时相差不大,让石越佩服不己,不愧是开创理学的宗师呀。孙觉是享受特别特遇的,那就不用提了。
石越向陈绎抱了抱拳,笑道:“这次多亏陈大人禀公决断。”
陈绎心不在焉地回了一礼,苦笑道:“我一口气革了三十名士子的功名,不被人骂就知足了。”
石越微笑道:“陈大人的苦衷,石某是知道的,没有人会怪陈大人。”
“但愿如此。”陈绎想起王雱手里的两份奏章,自己这次没有依他的要求行事,后果如何,可想而知。幸好皇帝支持自己,否则现在早就灰头土脸了。但是前途是绝对不容乐观的,他心不在焉的石越客套两句,便告辞而去。
待陈绎一走,桑充国便问石越道:“那三十名学生现在如何了?”
石越笑道:“这时节,先顾你自己的身体吧,伯父和伯母在家里等呢,先回家再说。程先生和孙先生也一起去桑府吧,大家都在那里等着呢,给诸位去去晦气。”
桑充国看着石越脸色轻松的样子,心里放心了一点,便点了点头,回头对段子介说道:“子介,你也一起去吧。”
石越看了这个冲动的学生一眼,厉声说道:“你先写信给你家里报个平安再去。”
段子介早知自己行事冲动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闷声答应,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陈州酒楼。
“陈绎!好个陈绎!”王雱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汤酒被震得洒了一地。
穿着一身黑袍的蔡确也苦笑道:“我的奏折被冯京和叶祖洽给化为无形了,这一次石越完完全全赢了。”他不说皇帝本来就没有处罚石越的意思,却把责任推给冯京和叶祖洽。
王雱不住的冷笑,“好呀,连叶祖洽也和我们做对了!”
忽然嘴里咸咸的,一口鲜血涌上来,王雱也是好强,咬着碎牙,竟是生生把这口血吞回肚子。但是身体虚弱,岂可以勉强?当时就觉得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ps:作者按,太宗以后知开封府皆带“权”字,小说所说不合史实。又查《宋会要》,宋代凡知某州,亦皆带“权”字。小说所言不符史实,是作者读书不细之故,在此声明,并示抱歉。因所有错误,须待全部写完后再修改。故此处依然保留。另对提醒作者之书友表示谢意。
我叫孟川,今年十五岁,是东宁府镜湖道院的当代大师兄。...
远古时期,神魔大战,天地崩碎!人族少年身怀龙骨,炼真龙之体,闯神荒,探帝墓,天地因他而变!在这里!有女帝君临天下!有古兽只手遮天!有大魔祸乱天地!也有人族...
一万年后,冰化了。 斗罗联邦科考队在极北之地科考时发现了一个有着金银双色花纹的蛋,用仪器探察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有生命体征,赶忙将其带回研究所进行孵化。蛋...
她本是实力强悍,医术超群的世家家主。 一朝穿越成将军府的废柴嫡小姐,成为第一位被退婚的太子妃,人人嘲讽! 选秀宴上,她被赐嫁给鼎鼎有名的残废王爷。 ...
明末的历史纷乱混杂,堪称是一段由一些有着强大个人魅力的人书写成的历史。不论是李自成,还是张献忠这些叛逆者,还是崇祯,袁崇焕,这些当权者,亦或是吴三桂,耿精...
今朝修仙不为仙,只为春色花满园来日九星冲牛斗,且看天刑开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