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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因为皇帝观戏,长安的泼寒胡戏,已经逐渐演变为长安各坊面子的比拼。
一百零八坊,每坊都有“浑脱队”,整支队伍都骑着高头大马,或着衣着华丽以富逼人,或者头戴各种面具以新奇取胜,还有的仅着皮兜遮羞,展露出健壮的身材,甚至有的队伍完全由花样美男组成……等等,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谁最吸引百姓的目光,乃至被泼的水最多,谁就算赢了。若是皇帝看得高兴,给予重赏,那更算是扬眉吐气。
……
……
此时的朱雀大街上,长安百姓们摩肩擦踵,挤成一团,中间勉强留出了浑脱队经过的通路。
巳时刚过,第一支浑脱队伍,已经从远方缓缓走来。
这支队伍来自长寿坊,整支队伍尽皆是十二三岁的童子,最中间的一匹马格外高一些,坐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头戴兽头头冠,面带紫髯面具,身着胡服,饰以金银琉璃珠玉。
显而易见的,这男子代表的是胡人中的贵人。
“雅荷~~”
忽然,那男子发了一声喊,道:“吾乃胡人之王,看上了中原的花花世界。俺这就点齐兵马,破了边关,好好享受去也!”
“胡王受死!”
那童子们发了一声喊,有人掏出腰间的浑脱,向着“胡王”泼水,有人腾身而起,去拽他的胡子;有人则背后偷袭……
这当然是表演,并不是真打,难得的是孩子们在马匹前进的过程中进行,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显杂乱,顿时迎来了阵阵喝彩声。
等快到朱雀门时,又有惊喜,只听众童子们随着“苏幕遮”的曲子,齐声唱道:“聪明儿,秉天性。莫把潘安、才貌相比并。弓马学来阵上骋。似虎入丘山。勇猛应难比。善能歌,打难令,正是聪明。处处皆通娴,久后策官应决定。马上盘枪。辅佐当今帝。”
“好,好一个“马上盘枪,辅佐当今帝”!”李显甚为高兴,道:“看赏,长寿坊浑脱队每人赏锦缎一匹。”
李隆基趁机进言道:“方才长寿坊所表演的,乃是泼寒胡戏中的老曲目,叫“泼胡王”。只有这首俗曲儿是新做的,甚为难得,不如陛下令人做一首诗和之吧。”
苏幕遮的曲调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与之相配合的你内容,在朝廷和民间却已经分化。在民间是俗曲儿,在朝廷却依旧是七言绝句。所以李隆基说做一首诗和之。
李显兴致甚高,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笑道:“不知哪位爱卿,愿做这一首和诗啊?”
马上就有人应道:“微臣不才,愿意一试。”
人们循声望去,发现其人正是工部侍郎、弘文馆学士张说。
李显道:“有劳张爱卿了,不知你需要多久?”
“微臣现在已经有了:摩庶本出海西胡,琉璃宝眼紫髯须。闻道皇恩遍宇内,来将歌舞助欢娱。”
“哈哈,张爱卿不仅有诗才,还有捷才啊,还有吗?”
“腊月凝阴积帝台,豪歌击鼓送寒来。油囊取得天河水,将添上寿万年杯。”
“可能再来一首?”
“寒气宜人最可怜,故将寒水散庭前。惟愿圣君无限寿,长取新年续旧年!”
就这样,张说接连做诗三首,不仅和了诗,还点明了为李显祝寿之意。
李显甚为高兴,赏张说锦袍一件,黄金五十两,并命人将这三首苏幕遮唱出来,与长寿坊那些童子相和。
李隆基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道:“张侍郎是诗虽好,但值此陛下万寿之际,天下第一的诗人没出手,总嫌美中不足啊。”
“天下第一的诗人?”李显扭头看向崔耕,微微一笑,道:“二郎,这是说你呢!要不,你也作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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