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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沈连城回避了李霁的目光,吩咐屋里伺候的奴子都退下。
待到只剩彼此了,她才牵了他的手,温和道:“并非不高兴,只是觉得这么做,有失君子之风。这万一叫他知道是你做的,再传到天子那里去,天子还不得罚你?”
李霁情绪缓和下来,口里却道:“我若有那个能耐,杀了他的心都有,还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天子那里,我也不怕。”
原来他对陈襄的深恶痛绝,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沈连城突然理解他,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会想要了陈襄的命的。便是她自己……只是因为现在过得很好,才放下了对他的赠恨吧?只求井水不犯河水,桥归桥,路归路。
“是我妇人之见了。”她突然自嘲地笑了,将李霁的手握了握,希望他不要生她的气。
见她不再因这事埋怨自己,李霁自然满意。于是,他宠溺地拥她入怀,“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尔后别理他了,他不值得。”沈连城想了想,还是劝一句。
“嗯。”李霁应声,忽而放开沈连城,突发奇想道:“阿蛮,你教我阵法吧?将来有一天上了战场,一定用得着。”
他这么上进,沈连城自然没有打消他积极性的道理,于是爽然答应了。
李霁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当天晚上,他就开始看沈连城推荐给他的书籍了。翌日一早,也是天刚亮就起了床,一边练着马步,一边拿本书看。好不用功的样子,看得沈连城心里头暖暖的。
府里的人都说,世子是转了性了,终于知道奔前程了。
这天上午,李铤却带了两个人,闯进了开国郡公府。是时李霁在夏官府当职还没回来,沈连城在家,不免被李铤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到。
陈襄被封了陈国公之后是老实了,李铤这些人本也老实了,知道讲规矩讲礼法。今次却不讲了,倒也不令人意外,定是什么事把他惹急了。
沈连城想,十有八九是蜚蠊一事。
“陈国公府蜚蠊为患,是不是你放的?!”果不其然,李铤就是这么怀疑沈连城的。
“李将军无凭无据,怎说是我?”既然问她,那便是没有证据。
“恶人里头就你知道尊公害怕蜚蠊!”李铤认定是沈连城干的,理由实在简单粗暴。不待沈连城反驳,他甚至拔剑出鞘,直指向她。
开国郡公府的护卫忙都拔刀,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沈连城看护起来。
沈连城却是壮着胆子拨开人群往前走了去,走到了李铤跟前,离他的剑锋,咫尺之遥,微扬了下颔问:“便是我做的,李将军这是要取我性命吗?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尊公对你情深意重,你却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李铤气的,从来都是这件事。
“你是何人?!想做什么?”外头,沈连城的六妹沈碧君在禅儿和杏梅的陪同下闯了进来。
见此一幕,她分明惊惧得面色苍白,却直往前走,来到沈连城身边,将她往后拽了两步。
她一系列动作,令沈连城大感意外。
“你……不是陈国公府的人吗?”她还认出了李铤。
“哼。”李铤嗤笑一声,对沈碧君道,“想跟楚公子好,却又站在她这一边?世间哪有这样两头讨巧之事!?让开。”
沈碧君脸一红,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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