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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则只觉得,越往南走,气温越发地寒凉,又加上秋雨绵绵的,便是坐在车里,她也觉得处处潮汲汲地难受。
凉风刺骨,她极不喜欢,青菱和洪祁也不喜欢。在别人还只穿着两件衣裳的时候,她三人就裹上三四层了,沈连城更是披上了那件鹅黄色斗篷。
“现在就怕冷了,再过阵子到了南梁腹地,女公子还受得了?”君娴噙笑,话语里听不出是讽刺还是担忧。
“你们初到北周时,就适应北方的干燥了?”沈连城不管她是好意还是取笑心,就这样抵呛了回去。
君娴的笑容渐渐隐了去,当真想起自己与陈襄初到北周时的情形。
那时候陈襄十岁,她九岁,是由秦蒙带人一路护着才藏身京都的。那几天自己嘴唇干得脱皮,陈襄则是每天流鼻血,喝再多水都没用……
他们,是真不喜欢北方的气候。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终究适应了。不过,回到南方,还是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舒爽。不是潮湿,而是滋润;不是寒冷,而是清凉。
掀开帘子,看着细雨中骑着白马的陈襄,她的唇角,又荡开了温柔的笑意。她知道,此刻的陈襄,也在享受这久违的感觉。
这时,陈襄的目光看了进来,却是越过她落在了沈连城身上。
早间从客栈出发,见到沈连城披着这件鹅黄色的斗篷,他就为之愣了愣神。
这个沈阿蛮,怎么穿都好看。但这一路来,他见她紧身窄袖不男不女的装扮见得多了,偶然间见她披着斗篷分外贵重庄持的样子,倒觉得惊为天人。
沈连城的身子突然瑟缩起来,对君娴道:“帘子拉好,冷……”目光恰瞅到陈襄看自己。
陈襄忙撇过脸,回避了她对上来的视线。
沈连城想了想,突然生了一个坏心眼,压低声音问君娴:“你外甥其实喜欢我吧?”
君娴听言一愣,只觉对方问出这种话来不觉得害臊,自己都觉得臊得慌,也气得慌。但她却不得不镇定地告诉她:“主公与你沈家有着血海深仇,他岂会对你动心?别是女公子自作多情了。”
“那就好。”沈连城吁了一口气,懒悠悠道:“便是没有血海深仇,横竖我也是瞧不上他的。”
“你……”君娴气得要命,一贯的温柔贤淑之态,也险些沦丧了。
就这样,她憋着这股子气,憋了足足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有地方落脚了,她还闷闷不乐。
伺候陈襄洗脸的时候,她终于问他:“主公当真是喜欢她了对吗?”
君娴的突然,令陈襄感到意外。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所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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