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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那里,她已经打过电话,说自己有急事,需要先回去一趟,至于苏尚,乔雅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论苏尚怎样想的,乔雅还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他,自己的行踪。
再次见到沈诺,乔雅有些不敢认,这个浑身插满了管子,气息奄奄,瘦的脸蛋没了形的人,真的是沈诺吗!
以前的沈诺,纵使是在病中,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她。
刚从抢救室内推回来的沈诺,不仅是身子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就连嘴巴上也带了一个大大的氧气罩。
见到乔雅和沈冀南一起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灰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像是染上了星光。
“哥哥。”她困难的出声喊道,可是带着氧气罩的她,怎么也没办法把声音传递出去,说话吐出来的烟气晕染了氧气罩,也让她的面容越发的模糊。
沈冀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摸了摸沈诺不知何时又剃的光光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道:“一定要勇敢,一定要活下去。”
沈诺虚弱的冲沈冀南笑笑,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乔雅身上,带着些许的愧疚与自责。
乔雅一怔,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怎么可能会从沈诺的眼中看到愧疚呢,可当乔雅认真的望去时,却吃惊的发现沈诺眼中的自责是如此清晰。
她有些不懂沈诺在想写什么了。
半个小时后,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的沈诺,摘下了氧气罩,她困难的冲站了在门口的乔雅招了招手,头一次喊出了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喊出的称呼。
“嫂子。”
乔雅瞪圆了眼睛,是她耳朵出现问题了吗,沈诺竟然喊她嫂子,她知道沈诺的性子有多么的倔强,认定的事情就算是被沈冀南百般责备都会改变。
昔日的沈诺,可是不止一次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嫂子的。
像是猜到了乔雅的心思,沈诺忽然扬唇一笑,惨白的面庞多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温婉:“嫂子,以前是我混账了,不懂事,还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
一番话说完,孟楠咳嗽了好几次,本就惨白的面庞更是看不到一点血丝。这些话,好像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
乔雅身子先于思维快一步行动,她一路小跑过去,轻轻的拍打着孟楠的后背,帮她顺气:“先别说话,有什么想说的话以后再说。”
孟楠摇了摇头,唇角的笑容多了一丝苦涩,一丝缥缈:“嫂子,有些话,现在在不说,以后就机会说了。”
大限将至,孟楠隐约有种自己活不过今晚的预感,可面对死亡,她第一次没有了恐惧。
“胡说什么傻话。”乔雅压住内心的不安,强颜道。
“不是傻话,是大实话,嫂子,我以前讨厌你,不愿意接受你,是因为你抢走了我最爱的哥哥,还抢走了我喜欢的人。”
沈诺咳嗽的越发厉害了,喉咙惺甜,唾液中都染上了些许鲜血,可她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
“可我现在想通了,你是要陪伴在我哥身边一生的人,咳咳,我哥他有钱有权,不需要什么,就有一大堆女人蜂拥而上,他被女人宠坏了,很难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真正的情感,你不要嫌弃他。”
乔雅不是滋味的听着沈诺的嘱咐,不曾想过,当昔日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褪去了刁蛮,整个人成长起来,竟然能活的这般通透。
“乔雅,你一定要小心孟楠,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确实是找人追杀你,可是这主意从最初都是她出的,她是一个城府颇深又对我哥有执念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她。”
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孟楠累的直喘气,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身子,还真是不行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养身子。”乔雅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内心奔腾的情感,主动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沈冀南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还有些没晃过神,医生的话在耳边回荡:“沈总,我们真的是尽力了,沈诺小姐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估计很难在熬下去。”
其实,若不是这些年,沈冀南一直寻求专家,用着最好的医生团队,最好的药物为沈诺续命,恐怕她也早就熬不到现在了。
但是,人的能力终究有限,这么多年熬下来,沈诺各种药品没断过,身子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还行,打比喻来说,沈诺就像是一颗被虫蛀空的树木,大限将至了。
“你没事吧。”乔雅把沈冀南拉出病房,小声的询问,难掩担忧。几乎是在沈冀南踏入病房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沈冀南的不对劲。
“乔雅。”沈冀南用力的攥住乔雅的小手,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枚浮木:“医生说小诺熬不过这几天了。”
乔雅一怔,即使她心里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但在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乔雅还是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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