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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一切变成这样子的,不也有我的一份吗?当初是我力排众议将凤青轶拉上豢龙城朝堂中的,是我给了他权利、给了他突破豢龙城防备的机会。
但我并不后悔,当初我做的那一切,让豢龙城朽木回春。纵使现在身在别处,也不用担心会有不轨之人撼动豢龙氏的地位。祸乱卧龙谷。
更何况,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不后悔,并不表示我看不见自己错在哪。所以,小娘我会好好负起责来,将豢龙城的城主唤出来,一起回到卧龙谷,至死不渝!
许久,我都没听见狐狸的回应。转脸去看时,他已经靠在墙壁上睡着了。绵长的呼吸让人心安。
我拎起一壶青梅酒,端过被我扔在桌面上孤零零的天青色酒碗,绕过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小龙,立在窗户前。我重新撑开窗,清冽的冷风扑面而来。
今天这酒很奇怪,我像是怎么喝都不会醉……
“青梅酒,怎么能算是酒呢?”我望着天边泛起的晨光,心里从未有过的舒畅。若是,狐狸经此之后就不会消失,不会回到他说的“黑暗”里,我立刻去找凤青轶交涉……
或许,不用交涉。直接盗走寻找卧龙谷的秘密和应龙见上面,等它的伤好了,就乘着它飞离鲁国,直接回卧龙谷。
可惜,世事无常。我正想着,后面传来高渐离的疑惑:“浅浅,你的发髻怎么和昨晚不一样了?”看吧,果然又回去了。我喝下最后的一碗酒,这才转身看他。
“你和狻猊都喝醉了,我一个人无聊就给自己换了个发髻的样式。好看吗?”我背对着晨光朝他走去。
后者一怔,旋即转开目光:“嗯。”
诶?就这个反应?狐狸绾的发髻可是比我绾的好多了。莫不是他昨晚没发挥好……我放下酒碗,手指下意识穿过披散下来的青丝时,脑子忽然想到了不该想的场景。
脸上瞬间像是被火苗撩过,烫到心里。
“你没事吧?”高渐离伸手拿剑的时候,发现我的不对劲,他扫了一眼东倒西歪的酒壶和杂乱的桌子,“剩下的酒你全喝了?!”
我闻言立刻后知后觉的打着哈哈:“啊!是啊,我都没发现竟然全给喝完了,这酒还是有些后劲的。哈哈哈哈。”
“我们回去吧,去鬼谷。”他整理着衣摆,又在热泉里洗了把脸,“接下来,就是我全力助你的时候。只要我还活着,约定就还在。”
看他的模样,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
可是,我还要等老鼠们的消息。它们是否顺利偷到鲁国皇帝寻找豢龙氏的秘密?我放下酒壶,摸着鼻子思虑是待在岐郅城还是去鬼谷。
“怎么了?你到底在岐郅城有什么事情比唤醒自己的夫君还重要的?”高渐离指着他自己的心口,一脸不解的看我。
我一怔,旋即想起了狐狸昨晚的模样。翘了翘眉:“确实没什么比唤醒他还要重要……”何况还要等应龙的伤彻底恢复,就连醉魂香也需要马上炼制。
去鬼谷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们就带上炼制醉魂香的材料赶过去吧。师父的丹炉像是许久未动了,这回就让我们去松松筋骨!”高渐离乐呵呵的冲我拧起眉,“不过,它要怎么办?”
狻猊?我看着地上已经毫无龙族威严,睡相难看到无以复加的小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样吧,你先去外面雇顶轿辇,我装成喝醉在这里等你。等一下你就抱着我出去,我把小龙抱在身前,用衣服挡住别人的视线……”虽然这个办法也挺棘手,不过算是最好的计策了。
高渐离盯着小龙想了片刻,最后只得答应。其实,我更想让他直接离开,我自己则抱着小龙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在蓬莱客栈会合。
不过,忽然少了个人也会引起怀疑。这里是鲁国的天子脚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就算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天香楼的人也会怀疑,最后说不定还是会捅到官府。
此时小娘我最不想见的就是朝廷的人,特别是鲁国朝廷的人。
高渐离走后,我拉上面朝中庭的门,这边的窗户我从未开过,就怕被旁边房间的人走过时发现我在这里。孟忘忧,这个新丞相只怕比桃翁还要难对付。
“狻猊啊狻猊,你可真是一杯倒。”我抱起小龙,像方才的狐狸那样背靠门口那边的墙坐着。
忽然,我听见旁边的门拉开和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走过来。我翘了翘眉,手指在狻猊的龙角处停下,过来的人会不会孟忘忧他们?
酒楼的玉石隔音效果不错,除了开关门的声音,其他声音一概听不见。
“丞相大人,您真的要去张大人府上?他家虽然暂时渡过难关,但皇上那里只怕不会轻易相信,若是我们此时与他扯上关系,只怕会波及自身呐!”外面的回廊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果然是孟忘忧他们?
莫非,是以为这层楼已经没人才放心谈论政事?“张大人府”暂时渡过难关的“张大人”指不定正是张易甫。鲁国皇帝果然不相信他!
我竖起耳朵更加仔细的听着。
脚步声从我这个房间的门口走过,随后便传来孟忘忧的声音:“皇上那样对待他,不过是想折折他的傲骨,让他彻底臣服。年轻人,总是要被锤炼锤炼的。难道你以为皇上是怎样在不想重用他的前提下,却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与他的?”
“恕下官愚钝,还请丞相大人提点。”这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你岂止是愚钝?简直愚不可及!本相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眼下应该盯着的人是凤青轶和突然出现在鲁国的那个女人。你给自己的手下人传清楚命令,可别搞砸了。议事到此为止,出了‘天’层的门,立刻闭嘴。”
孟忘忧似乎不太高兴,不过,我想他此时必定是挂着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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