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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呀,初心是如此。”说着,珊娘低下头,脸颊上泛起红晕,“可,奴家心有所属,不想离开。”
高拱明白珊娘的言外之意,既感动又无奈,轻声叹了口气:“珊娘,一个人在京城,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不!”珊娘倔强地答,“奴家觉得比梁辰鱼先生笔下的红情要强多了呢!”言毕,她看了高拱一眼,目光流露出敬慕,似乎还有几分怜惜,说,“先生,奴家此来谒见,有几句话想说于先生。”
高拱眉毛一挑,说:“喔?珊娘请讲。”
珊娘道:“那天刺客谋刺先生之事,听说是北虏奸细所为,可奴家总觉得似乎有些蹊跷。”
“喔?有何蹊跷?”高拱道,“我也正想问珊娘,珊娘何以在千钧一发关头出手?”
“刺客此前已在灵济宫前游荡,”珊娘道,“奴家就发觉那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多了份戒备。那天见他们又来了,就悄悄埋伏在那棵老树上,观察动静。后来的一幕,先生都晓得了。”她笑了笑,又说,“刺客刚跑出不远,就死在兵马司之手,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说是正巧偶然遇到。”高拱答。
“也太巧合了吧?”珊娘道,“怎么三个人都瞬间毙命呢?会不会他们事先就知道刺客在灵济宫前行刺,然后埋伏好了,再杀刺客以灭口?!”
高拱大吃一惊!
那天巡城御史吴时来当场即断定是北虏奸细所为,他也有些不满,但也只是觉得作为巡城御史,吴时来说话不够谨慎,事后也没有多想。听珊娘这么一说,高拱顿觉蹊跷,有必要彻查,消除隐患。
但这是公务大事,他不想对珊娘说起,只是道:“多谢珊娘提醒,我知道了。”
“先生,还有一事。”珊娘说,“年前奴家还在灵济宫时,遇到两位官爷,他们找道长说,要借灵济宫讲坛,大开讲学。两个人辞别道长后,嬉皮笑脸嘀咕说,‘元翁让我辈宣扬大开讲坛,不是真的要讲学,是想让高胡子背上这口大黑锅的!’听了这话,奴家心里为先生着急,又怕冒然说于先生,有挑拨是非之嫌,奴家左右为难,想来想去,恐有人在背后算计先生,还是说于先生知道为好。”
高拱“腾”地站起身,大声道:“这不是故意栽赃吗!”话已出口才觉得失态了,忙又坐下,对着珊娘报歉地笑了笑,“珊娘,我知道了,让珊娘费心了。”
珊娘觉察出高拱既愤怒又尴尬,忙起身告辞。
高拱才想起来问她:“喔,珊娘,你住哪里?靠甚维持生计?”
“在附近不远赁了房子住,会知会福哥的。”珊娘羞怯地答。
高拱忙唤高福,要他记住珊娘的居处,又命他取些银子来。
珊娘摇头道,“义父已有接济,不劳先生挂心。”说完,施礼而去。
望着珊娘的背影,高拱满是爱怜,她不愿意回江南,竟让高拱感到几分踏实。能够见到珊娘,对他来说,就是愉快的经历。这样的愉悦对他来说,太稀有也太珍贵了。
高福送珊娘出门,返身回来,见高拱还楞楞在站在原地,忙上前唤了几声。
高拱这才回过神来,边往里面走,边回味珊娘适才通报的情形,突然感到事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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