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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蜜说:“那是秦朝的时候,被抢得只剩了三尊,可这三尊,难道在我们这种被圈养的牲畜手上吗?”
这冯蜜,是个说故事的好手,余蓉明知道她突然把这话题翻出来一有目的,但还是被她讲的给吸引住了:“被圈养的牲畜?”
冯蜜伸手点向自己:“我,一出生就在坑场,很大的坑场。知道什叫坑场吗?就像你们的,你们的……嗯,猪圈吧,但又有点不同,猪圈是只要公母就能配种,坑场嘛要按照排序配对,然后配,生,再生,生出来了,就在那存着,备着。”
有人没听明白:“备着干什?”
冯蜜莞尔一笑:“血囊啊,你以为白瞳鬼的血囊是怎么来的?你以为它们一代代的、为什能延续这久?血袋足够啊,它们有专门造血的坑场啊。”
说到末了,冷哼一声:“我们在上头做那点事算什,毛毛细雨了。你们见过坑场吗?那规模,那人头,有多少人,一出生就在那,在那生,在那死,不死就继续养新的,一辈子都没迈出过坑场。”
余蓉听得有点反胃,大头骂了句:“把这娘嘴给封了算了,尼玛又在这造谣。”
冯蜜冷笑:“你是觉得缠头军做不出这事来?动动你的脑子,秦朝的时候还有奴隶呢,奴隶的命连条狗都不如,们把自己人当人,把我们当生养的畜生又有什稀奇的?”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所以,我就顶顶佩服林姨了,那么多人都当猪当狗认了命,只有林姨不,她给我讲逐日一脉的传说,讲我们会有出路的,她讲缠头军抢走了尊女娲像,一连起了扇金人门,但是夸父七指,还有三尊像,被藏在了没被发现的三个出口附近,只要我们能逃出去,找到出口,我们就有希望了。”
邢深听得一颗心猛跳:“你们逃出去了?”
冯蜜笑:“这不明摆着吗?”
又说:“林姨一家,我,熊哥,还有好多,都是那一批逃出来的。当然了,出逃没那么容易,按照林姨的计划,有好多留在坑场的人给我们打掩护、制造混乱,甚至直接去跟白瞳鬼拼命,没办,为了成事,总得有人牺牲嘛,就看这牺牲值不值得了。”
说到这,她环视了一眼狭窄的洞穴:“我为什知道这个藏身的地方,就是因为当年逃跑的时候,在这里躲过啊。”
“白瞳鬼带着们的狗,也就是枭鬼,一直追到了涧水边,一所获。也是点背,那一次它们都没追过涧水,这一次,居然过涧了。”
说到这儿,又笑着看邢深,话里有话:“我看啊,八成是你乱敲敲,把它们给敲上来的。”
邢深忽然想到了什,也顾不上她话里的讥诮之意:“白瞳鬼是枭鬼变的,它们手里有女娲像,为什不把枭鬼都给转化了呢?”
虽然女娲像只有尊,但它们时间足够用啊,年复一年,水滴日穿,尽可以全数转化。
冯蜜嗤之以鼻:“尊像,一年才能转化几个?枭鬼兽化久了,基本就没法转化、永远只能当枭鬼了。就跟蚂蚱似的,蚂蚱兽化了二十来年,还了光,完全没希望了。”
忽然听到“蚂蚱”这个名字,邢深一阵恻然。
到底是相处过。
洞穴里一片死寂。
沉默间,冯蜜忽然咯咯笑起来,说:“我所谓,只要林姨在,一切就能再来。当初有人为我死了,让我过了这多年舒坦日子,现在我也死上一死,不在乎……知道我为什要讲故事吗?”
余蓉觉得不妙:“为什?”
冯蜜:“拖时间啊,你现在,有没有听到什异样的声音?”
有吗?余蓉一怔。
好像真有,间杂在水声中,是白瞳鬼那种异样的诡音,极具穿透力。
冯蜜看着她,唇角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再然后,猛然往前一窜,半个身子穿透水帘,使尽全身的力气嘶叫道:“在这里!都在这里!”
余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也扒住洞壁,探出头去。
她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
之前那几条横跨涧水的绳上,正在飞速过人,有白瞳鬼,也有枭鬼,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可能是因为速度很快,绳子居然并不太过沉坠。
听到这里的呼和声,数道瘆人的目光瞬间攒了过来。
冯蜜哈哈大笑,齿缝间迸出一句:“带你们活?特么想得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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