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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在我们酒家买座位的,平均下来也有十到十五人左右。
所以只算座位费,每天净利润超过百块银元,发展到这一步,酒家有望在两三年内回本。
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被追杀,也会来这里,比如说那些携带了贵重东西,住店都不太放心的人。
当然,还有更稀奇的。
这一天,小二来报李永生,说有个人已经连续在酒家待了七天,现在没钱了,问酒家收不收打手,不要钱,管饭就行。
李永生对此人也有印象,白白净净的年轻人,高阶制修,话不多,总爱坐在那里发呆。
此人是上了通缉榜的杀人犯,当时是被捕房追着跑进来的,见他终于冲进酒家,捕快们也只能苦笑着说一声,“这是杀人犯,你们小心了。”
李永生没问此人为何杀人,小二们也没问,反正只要给钱,就在酒家呆着呗,杀人犯就怎么了?不一定都是坏人。
但是现在此人要在酒家打工……李永生琢磨一下,决定先了解一下,这厮因何杀人。
小二很快就打听回来了消息,此人名唤邢风,是豫州郡的一个小官员,在教化房公干,喜欢上了寡嫂,因为嫂嫂要为堂兄守节三年,族里约定,三年后再提此事。
在中土国,娶寡嫂这种事很常见,甚至隐隐有鼓励的意思,别的不说,都是一家人,女人带过来的孩子不会受委屈,嫂嫂嫁给外姓,本姓的孩子更可能被欺负。
哪曾想,就在去年,邢风的父亲失踪了,他的父亲是高阶司修,邢家有数的高手,今年寡嫂守节期满,族中却做主,要将她嫁给邢风的另一个堂哥。
邢风顿时就火了,说你们看我父亲失踪,就欺负我……我可是活生生等了三年。
族里却不管他,执意要办婚事,结果寡嫂再嫁的前一天,他手刃那名堂兄,以及一个挑唆事的堂叔,然后亡命天涯。
出了这种事,他在教化房的公干肯定就丢了,而且他还没有路引,在逃亡的过程中,杀了三名族人、两名捕快,重伤多人。
朱雀城的捕快说起此人,也是很有点无语,大好的人生,没有逃过一个情字。
李永生对于是否收下此人,有点为难,小伙子犯的错,是可以原谅的,杀人不对,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报官——寡嫂守节期间,怎么可能预定婚事?
而且寡嫂改嫁,嫁的还是邢家人,这种事只能族里处理。
邢风若真是报官,首先倒霉的就是他本人——婚事是族老拍板的。
晚辈告长辈,这属于悖逆,更别说他就不可能告赢。
说来说去,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他老爸失踪了,家里没人给做主。
所以说邢风杀人不对,本身却也是个可怜人。
李永生正为难呢,七八个人走进了酒家。
打头的是熟人,干瘦的身材,满脸刀疤,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李永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名小二就一蹦老高,叫了起来,“向佐你个吃霸王餐的,还敢来?”
“小毛孩子,一边儿待着去,”向捕手不屑地看他一眼,“等李永生说话了,你再说话。”
酒家的几名小二,最近膨胀得厉害,只觉得朱雀城没几个人值得放在眼里。
不过向捕手的大名,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现在李掌柜就在近前,他们只能退到一边,恨恨地盯着向佐。
向佐走到李永生面前,大喇喇地发话,“我说,我一世英名,真是被你害苦了,我是个吃白食的吗?”
“你不是吗?”李永生冷笑一声,“第一次见面,就想强抢我的羊腿!”
“你胡说,”向佐大喊一声,伸手狠狠一拍桌子,然后嘴唇微动,悄声发话,“那是第二次见面了。”
“这很重要吗?”李永生不屑地白他一眼,然后眉头一皱,“你找到了黄藕花……”
就在此刻,有小二高声叫着,“你们干什么?”
五个人已经走近了邢风,隐隐地形成了半个包围圈。
五人里,有两名司修三名制修,一个头发花白的高阶司修冲小二一拱手,淡淡地发话,“小哥见笑了,此人乃是我族中的耻辱,我们此来,是要将他带回去,以正纲常。”
“打住了,”小二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只知道,他现在是酒家的客人,而我们酒家,是不允许动手的。”
“贵酒家的规矩,我们听说了,”一名年轻的制修发话了,他眼中冒着凶光,“但这是我族中内部事务,事涉纲常,还望贵酒楼体谅则个。”
“还说什么,动手便是,”另一名司修叫了起来,“我处理家务事,还要看别人眼色不成?哪怕是今上,也断没有这般霸道。”
“你动手试一试?”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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