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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北人习马南人弄舟”,这是中土国的黎庶都知道的,海岱水师虽然跟彭泽并称为两大水师,可彭泽水师的水战经验,比海岱强多了。
几场小型战斗下来之后,海岱水师损失不小,所以后来一旦出动,都是好几艘船结伴而行。
彭泽水师知道自己力量小,也不跟对方硬碰硬,出其不意地占了几次便宜之后,就去了幽州海域,继续找海岱水师的巡防船队打仗。
海岱水师这就坐蜡了,海岱是襄王的老窝,那是必须保护的,但是对幽州的海上封锁,也不能中断——海运被封锁了大半年,京城的粮价早就涨得飞起,民众们也怨声载道。
这时候放弃封锁幽州,不是功亏一篑吗?
可是同时防守两处,海岱的水师实在力有不逮,毕竟对手是战力不逊于他们的彭泽水师。
这时候,他们甚至有点羡慕起对面的同行了——你们没有需要防护的根本重地,真的很洒脱啊,只有你们主动欺负别人,别人可是寻不到你们。
因为海岱水师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襄王才又发出命令,让已经攻入豫州的军队转攻为守,将占领的地方稳固下来,同时又大力加强海岸线上和近海地区的防御。
豫州郡为什么能抽出手来对付郑王?除了雷谷收复四县导致的形势变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来自襄王府的压力减轻了。
在这两个方面,雷谷都算是帮了朝廷大忙。
李永生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于是问一句,“襄王对幽州海域的封锁,解除了没有?”
“谈解除还过早,”贝真人沉重地回答,“偶尔能有些运粮船能进去了,京城的黎庶们也很开心,但是说实话,被击沉的船也不少……这么运粮,成本实在太高了,不可能维持。”
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他就见不得黎庶们喜大普奔,高层却“唯我独醒”的那种心态。
夏真人却是借机又劝说,“永生,你可不知道,京城的黎庶苦得很啊。”
“切,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李永生不屑地撇一撇嘴,“以粮困敌的说法,我去年就听说了,还尝试阻止……你别告诉我说,不知道这法子是谁先提出来的。”
夏真人闻言,顿时语塞,他很想解释一句,说这种大事,不是我能参与的,真的是有心无力,不过话到嘴边,最终是化作长长的一叹。
这样的解释,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会发生。
贝真人却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他来自京城,想必对李永生的了解更多,所以并不奇怪对方这番话。
到末了,双方还是一团和气地结束了谈话,李永生款待了对方一顿晚饭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双方分道扬镳。
李永生选择的是回雷谷,不曾想在博灵郡,被朝安局的密谍找了过来。
密谍找他,不是说什么为朝廷效力的事,而是告诉他说,公孙不器的证真庆典,定于八月初五在辽东举行,雷谷已经得到了请柬,谷主大人希望李大师能拨冗一行。
合着是赵欣欣利用朝安局的人,为自己传递消息。
要不说官府和道宫虽然是两套体系,但是谁想将这两者彻底分开,也是不可能的。
两者是相互独立却又相互倚仗的,只不过聪明人更懂得把握分寸罢了。
李永生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皱眉,他能感觉到,永馨没准还想借助他,缓和一下幽州的紧张局面。
对这种事,他真的是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已经将郑王竖成靶子打了,其他的亲王若是真的不开眼,他也不介意下手更狠一点。
对于永馨的心情,他自问已经关照得不算少了,现在的问题是,他越来越不能容忍,赵家子弟对黎庶的无视甚至是荼毒——是谁给你们权力这么做的?
我堂堂的上界观风使,一代仙君,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糟践黎庶!
他原本还指望,赵家能出来几个明白人,控制一下内乱的蔓延——比如说宗正院的元老。
可是眼下看来,指望别人主动出头,实在有点不现实,事不关己嘛——虽然是皇族内乱,但是并没有死几个赵家人,死的全是黎庶,人家怎么会在意?
反正,到时候见机行事好了,李永生做出了决定:实在惹得我火了,大不了用仙使令牌说话!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思绪,看着面前的朝安局密谍,轻咳一声,“那就请你转告九公主,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打算现在就北上,对了……她没有加派人手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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