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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色知道迟聿稀奇什么,在他眼中,她一但睡着就是天崩地裂都不带醒的,何况外面的笛音并非噪音,相反还很美妙,且有不弱的催眠作用,她应该睡的更沉才对,醒了才奇怪。
事实上迟聿的感觉是对的,言一色的确是那种睡死就难醒的人,但奈何她晕音律,无法控制地会收云音的笛音影响。
她不醒才奇怪。
言一色早已闭了自身听觉,将她反常的真正原因掩藏在心底,不动声色地直视迟聿道,“笛音有古怪,说不定暗藏着什么危险,我出去看看。”
迟聿虽然有些讶异言一色会醒,但她已经合理的解释了,便未再多想。
他撩了言一色一眼,陌生的脸庞陌生的眼眸,语气却是熟悉的强势霸道,“孤直接告诉你,吹笛的人在你隔壁,是云域云家少主,云音。”
迟聿比言一色更早察觉笛音有异,在听到的一瞬间,他便知是云音。
言一色一怔,被云家少主这个身份吸引了一分心神,狐疑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迟聿眸光一动,朦胧不清的暗黑眼底起伏异色,不咸不淡开口,“追玉叱觉。”
话落,若无其事地偷瞄言一色的反应。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言一色的反应完全不是他想要的,且寡淡平静地令人发指,她就一个字,“哦。”
话落,往外走去,“我去外头走一圈。”
她一人走的随意轻快,完全不知迟聿留在原地沉默僵立,无形的暗黑漩涡在他周围盘旋而绕,犹如陷入难过与愤懑情绪的上古困兽,浑身散发的冰寒冷气切肉彻骨,骇地人心惊胆颤,魂飞魄散。
少顷,他收了满身狂躁戾气,天地间的死气沉沉霎时烟消云散,换了另一番光景,他轻扯唇角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跟上了言一色。
……
言一色说到外头走一圈,还真是走一圈,她穿着单衣裹着披风,闲庭阔步般,正大光明地走过正吹笛的云音窗前,并且微笑颔首,然后移开目光,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自己的路,回自己的院子。
她这看似莫名其妙的举动,没别的意思,就是含蓄地告诉云音,这里还有没睡的人呢,且毫不受你的催眠笛音影响,你要有涵养有素质,就别再吹了,吹了就是扰人睡觉,就是你不对在先,她可不客气了,被一下摁进墙壁里虐哭,千万别说她欺负弱小。
言一色在给了云音暗示后,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走着,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渐渐远去。
云音在看见言一色的霎那,便愣住了,手中紫竹笛也忘了吹。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从夜色一角走出的言一色,只知她在人才辈出的云端之上活了十八载,没见过这般一眼就让她生出嫉妒心和危机感的人。
她像一道光,不浓烈不刺眼,却轻而易举地将笼罩寰宇的无边暗夜撕开了一个口子,成为灯塔,普照天地,引人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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