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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
刽子手举起大刀,口中烈酒一口喷过,浓烈酒气熏的周围百姓往后退了几步,掩鼻私语,眼里却满是看热闹的喜色。
人群之外,林夕已经用最快最狼狈的姿势飞奔而来,她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看到大刀要落,看到斩头台上,紧闭双眸的月嵘,还是那天初见之时的衣服,一模一样熟悉的感觉,他不是三皇子,不是,心里一阵爆喜,却又猛然一痛,一声刀下留人,被喧嚣人声淹没。
“师父,师父,月嵘,月嵘!”
她发狂眼红,不顾一切的拨开人群往前冲,也不管衣服乱了,头发乱了,浑身乱糟糟的狼狈不堪。
可是没人听到她的声音,手起刀落,一道血虹飞溅而起。
林夕终于拨开了蚂蚁般密集的人群,身上衣服已凌乱不堪,甚至还有人擦过的油印子,她木然的看着台上倒在血泊中的躯体,依然一个俯跪的姿势,似不甘这命运的嘲弄。
人头咕噜噜的滚动,最后越过斩头台,风过,头颅往下一坠,一直滚到林夕脚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往后一退,方圆十米内只剩林夕一个呆呆的看着滚到脚边的头颅,她眼睛赤红,如坠深渊,扑通跪下,不敢相信这是被刀砍下的头,还记得那晚月嵘拽了她的手,让她救他,还记得那天两人合作气得林婉婷差点吐血,还记得危险之时他带她墙头一跃,还记得他弯腰给她细细抹药,还记得他教自己的拳法,背着自己一路前行。
还没来得及找到他,让他继续教她武动,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玉佩被她偷了。
还没来得及,他就死了,若非自己昨晚掉出那枚玉佩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就给月嵘招来杀机吧。
林夕自责万分。抱起头颅,默默流泪,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周围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散发出的那种真切的哀伤,也都默了默。
朗朗晴空骤然变天,乌云悄然遮天,空气似被搅动蒸发,沉闷的令人心窒,女子灵动的眉眼如蒙黑灰,渐渐暗了下去。
“师父”她轻轻低喃。
远处酒楼靠窗包厢之内,有人手执玉色酒杯却久久未动,如玉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抱着头颅悲怆流泪的女子,心底的平静似被人一手撩拨开来。
“怎么,心有不忍?”
坐在男子对面的人轻笑一声,酒杯哆一声放在桌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有些晃神的容月。
容月收回目光,心底一抹苦涩,随即平静沉缓道:“我只是担心这一招瞒天过海能否瞒过那个人。”
“只能瞒得一时,后招还需跟上才行。”
容月仰头,烈酒入喉,烧的是心,眼风却悄然流转,林夕已被宫中侍卫团团包围插翅难逃,心不免一沉,终究还是连累她了。
“后招自然会有,但不是现在。”
“噢?”对面的人对这后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容月却不说了,而是淡淡一笑,嘴角讥诮,那后招一出,相信那人定会方寸大乱,只是时机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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