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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用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着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迅速走到苏溪身旁,寒暄了两句,然后快步朝着我走来。
我伸过臂腕,用最绅士的笑容,跨起臂腕,优雅的与安沐并肩离开。
就在转身走的不到几步路,身后的人随着摔裂的声音,一阵尖叫……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却看到了脸色苍白,倒在一地花瓣上的慕青,以及不远处那把微微摔裂的小提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慕青像累了一般,枕着手臂伏在地上,一如大学那会,一进入自习室就伏在我手臂上,她的面容像冒着寒风雨雪,冻红着脸站在我面前一般,平静而楚楚可怜。那年的残雪在我眼前,匍匐成一片淡淡的灰暗色,那年昏暗的阳光揉碎成光芒,在风中好似幻化成一把刀,把人的心剜地坑坑洼洼,失去了往日平展如初美感。
慕青低垂着眼帘,蜷缩着身子,默默不语的留着泪水,看着我,好似忍受着揪心的痛苦……
“钱……辰……”她抬起手,声音微弱的叫着。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慕青的手,看向我。我犹豫中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脑海中却不停的闪着过往破碎不堪的画面。这些残落的花瓣,像极了她在机场摔进垃圾桶的纸玫瑰,一地残落。
“去吧,不去我怕你后悔。”安沐在身旁平静的说道。
“是吗?”
“我确定!”
安沐的眼神中,给我一种久违的肯定,这一刻我不再迟疑,快步的朝着慕青奔去,却在将要到达时,被从后台出来的林格超了个先,慕青被他一把抱起。
在众人的惊呼中,林格将慕青迅速抱到一旁的卡座上,给她喝了一杯糖水,这才使得慕青缓和许多……
小提琴像一个折翼的精灵,静静的躺在地毯上,却再也不能用动听的旋律,来诉说它的忧伤与疼痛。
我忽然被琴箱上的一个刺目图案所震惊到,那个方孔钱币的图案是我亲手刻上去的,这把吉他不是不是被慕青当着我的面砸烂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儿,难道几年前砸的根本不是这把?
我的思绪忽然从未有过的混乱,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我望着远处的安沐苦笑了一阵子,继而又失落的回过头,无论当初如何,现在也真的碎了……这把小提琴,是我送给慕青的,如今它的破碎,是否也意味着,从此以后我真的要与过去告别了……
就在全场气氛慢慢从惊吓中恢复时,慕青从卡座上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跑上舞台,在众人的目光中,顾不得优雅与从容,也顾不得因为低血糖而惨白的脸,迅速走到我面前捡起这把破碎的小提琴,心疼的抚摸一番,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现场不知情的人,纷纷感叹慕青对待艺术的态度,她的泪水是因为这把破碎了的名贵小提琴,可是明明不是啊!不待我说一句话,慕青站起身来,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便抱着破碎的琴与林格离开……
看着林格将大白兔放进慕青嘴里,两个人相互扶持离去的身影,我第一次觉得,他们很般配!想到这里,我心情陡然轻松了许多。
……
从酒会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我打电话找了个代驾,即便是没喝多少酒,但是这恍惚的心情更让人难受。这个本该愉快的夜晚,我们收获了太多的虚妄。
我们通过通道走上了岸边,身后的河水依旧顺着冷风往东流去,河面倒映着的星光有些晃动,我有些恍惚,却再也无法将眼前的河流幻想成一条幸福的河流,我强迫着自己用心观望,可心情却更沉重了,如果我的过去是一道伤疤的话,此刻这道疤连着血肉又被生生撕开了,想到慕青那幽怨的目光,我有些慌张了。
她的目光将我狠狠地扔进了回忆的河流,我又想到了在机场分别的那一刻,她冷漠而幽怨的看着我,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们之间到底是岁月荒唐了爱情,还是本就另有隐情,我有一种冲进去找她彻彻底底问个明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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