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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若是不放心,一路上多观察她便是。时候不早了,她应该快回来了,不要再多说了。”和曦强行打断何山接下来要说的话,走到之前何山收拾出来的干净的石头上坐下,等着何山拿出干粮。
一派贵公子作风。
月谣在暗处躲了一会,掐着时间走出来,假装刚刚才回来,默不作声地添柴加火。
一夜寂静。
眼看夜色已深,月谣拍拍手里的土走到环环身边,道:“今夜我来守吧,你们早点休息。”她本是好心,谁知何山冷着脸道,“不必了,你休息,我来守。”
月谣看了他一眼,脸隐没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和曦看向她,只见她什么都没说,走到环环身边,拍了拍她的背顺了好一会儿的毛,便躺下枕着她的背睡了。
洛水是太华城辖内主要的河流,绵延几千里,浩浩荡荡。
和曦走到岸边,望着奔腾不息的急流,胸中有无限壮志抒发出来,忍不住吟诗一首,颇有几分豪情壮志在其中。他看了好一会儿浩荡激流,志得意满地问何山:“此诗如何?”
何山是他的随从,哪怕此诗烂如泥巴他也会昧着良心说好。和曦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又去问月谣,月谣却煞风景地道:“听不懂。”
“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何山道:“主人,此处河流湍急,我们是否绕道上游和缓处渡河?”
环环在月谣脚边打了个喷嚏,前躯伏下,撑着尾巴伸了一个懒腰。只听和曦笑眯眯地说:“凶兽驺吾,状如老虎,强悍敏捷,善飞行,能日行千里。月谣,你说是不是?”
月谣猛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移开目光,摸了摸环环的脑袋,若无其事地道:“我没见过驺吾,不知道。”
和曦走过去,一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环环,“可是我见过,虽然她看上去更像一只老虎,但没有一只老虎的尾巴能有这么长的。看她那样子,好像很久没有吃到活的动物或者人了。”
月谣轻抚环环脑袋的手渐渐停了下来,最后长吐一口气,道:“你说的没错,环环跟着我,吃也吃不饱。你若想拿她来渡河,恐怕在河中央就掉下去了。”
何山一听环环是凶兽,立刻如临大敌。
和曦却不以为然,甚至还走过去同月谣一样摸摸环环的脑袋,只是环环并不喜欢他,喷着气脑袋一甩头躲开了他的手。
“好吧。”他直起身,“我们去上游。”
洛水流域太长了,月谣跟着和曦走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一处水流和缓的地方,更别说摆渡的船只了。眼看天又要黑下来,和曦走得也累了,便停下来说休息。
月谣看了眼仿佛鱼肚白一般的西方天空,道:“还早,我们可以再多走一段路。”
和曦却怎么也不肯走了,“不行了不行了,我累了,要休息。”
“你这么柔弱,还想去丰沮玉门山?就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
何山一剑横过来,一脸地誓死捍卫主人尊严的模样,月谣看了他一眼,一把拨开他的剑,转身去找柴火了。
这一夜仍旧和昨天晚上一样,月谣睡觉,何山守夜。
连着两天两夜不睡觉,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临近黎明时分,何山最终还是熬不住打起了小盹。此时正是天地阴气盛行的时候,任何走兽飞鸟都陷入睡梦之中,连月光都朦胧起来。湍急的河流带来如雷的声响,遮住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月谣睡得正香,忽然脖子下充当枕头的环环警惕地动了一下,当场惊醒了她。
“呜——!”环环低低地发出吼叫,整个身子伏低,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警告的光芒。因她的低吼,何山也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前方岸边的草丛中,有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黑暗中一双紫红色的眼睛镶嵌在惨白的人脸上,像是幽灵鬼母,乖张又阴森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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