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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以沫情绪平定了些,辜徐行起身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场大哭冲走她积攒数日的负面情绪,也冲走了她全身的气力,她刚起身,整个人又脱力似的往下坠。
辜徐行一言不发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宁以沫恍然看着他的背,温顺地趴了上去。
辜徐行背着她走出烈士墓园,又走了数百米才打到车。坐在出租车里,被暖气熏了好一会儿,辜徐行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冷。
他回头看靠在车窗上的宁以沫,她像是睡着了,惨白的脸上泛着诡异的酡红。
他只当她累极了需要休息,所以也没叫醒她。
车开到大院门口时,辜徐行跟门卫说了特殊情况,车子才得以直接开到他们院子门口。下车时,他拍了拍宁以沫的肩:“以沫,醒醒。”
宁以沫丝毫反应也没有,像是睡死了过去。不得已之下,他又去拍她的脸,指尖刚触到她的脸,他的脊背不禁一僵——她的脸烫得像火烧一般。
来不及多想,他坐回车里,急急让出租车往大院医院开。
下了车,辜徐行毫不犹疑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快步往医院里跑去。
他刚跑进医院大厅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辜江宁拽住了,辜江宁微喘着问:“她怎么了?大老远就看你抱着她往医院跑?”
辜徐行哪里顾得上回答他的话,一边跑一边说:“你去我家,叫王嫂拿点她的干衣服来。”
辜江宁哪里肯依,伸手去抢人:“你去叫人,换衣服,这里我来。”
辜徐行将宁以沫抱得更紧些:“不要废话,你去!”说着,他抱着宁以沫快步冲进诊室。
等辜江宁把王嫂带来时,宁以沫已经靠在长椅上挂水了。
见辜江宁问及病人情况,医生解下口罩:“病人高烧四十度,幸亏赶来得及时。还有,她现在有点脱水。先打退烧针看看,再等她她醒过来观察。”
王嫂手脚麻利地单手抱起宁以沫,一手举着输液瓶,将她背去住院部的单间里,帮她把衣服换了。
末了,她拿出了点家长做派,对辜徐行说:“阿迟,这边交给江宁看着,你跟我回去把衣服换了。你爸爸妈妈前脚刚去北京开会,你们两个后脚都全病了,我怎么交代?”
辜徐行不放心地看了眼宁以沫,转而定定看着辜江宁:“好好照顾她。”
辜江宁冷着脸说:“还要你说!好像这么多年是你在照顾她一样。”
等他们全出了病房,辜江宁快步下楼去小卖部买了块干毛巾,扶起宁以沫的头,轻柔地擦了起来。
两瓶水挂完,宁以沫才悠悠醒来,她虚弱地抬起眼皮,好一会儿,她眼前的青黑才消退。
“醒了醒了。”
王嫂最警醒,一下子就发现了。
她赶紧冲了一碗葡萄糖水,坐在宁以沫床前细心喂了起来。
如医生所言,宁以沫一醒来就开始咳,而且越咳越厉害,几乎连水都喝不下去。
医生闻声赶来,又是检查,又是量体温,最后做出诊断,说是肺炎,必须留院治疗。
确诊后,护士小姐端着一盘子大针小针前来“伺候”,看得辜江宁都有些胆寒。
等所有针都打下来,天已经黑了。
宁以沫喝了点粥,沉沉睡了下去。
王嫂见她脸色转好,似乎没白天那么咳了,好说歹说让他们各自回了家,自己留下照顾。
入夜,忙了一阵天的王嫂疲乏地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下了。脑袋里嗡鸣了半天,她的意识渐渐松弛下来。她不敢睡得太死,哪怕困得厉害,也一直强迫自己保持半寐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她起初不以为意,只当自己听错,不料那阵喘息越来越急促,像是谁被卡住了喉咙。
王嫂一个翻身爬起来,打开灯一看,只见宁以沫死死抠着床单,大口大口地喘息、咳嗽着,喉咙里跟随着发出哨鸣一样的音。
王嫂立马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按呼叫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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