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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后,韩桦霖先开口,“茯苓、祁煊,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很多话,例如他从未亲口对孟茯苓表白过,但他只能压在心里,永远都不能告诉孟茯苓,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伊千重看看韩桦霖,又看看孟茯苓,突然道:“韩小子,来都来了,留下来喝一杯吧!”
“不了!改日有空再叙!”韩桦霖强扯出一抹笑容。
改日有空?恐怕今日一别,此生再无机会想不相见了。
“桦霖,你要去哪?”孟茯苓听出韩桦霖语气不对,急忙追问道。
“天涯海角,自有我容身之处,茯苓勿挂念。”韩桦霖沉默了片刻,涩然一笑。
孟茯苓很难过,知道韩桦霖不肯多说,眼下,也不适合多说。
她也明白,任何人都能劝韩桦霖放下她,唯独她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虽然他爱她不是秘密,可他却从未亲口向她表白,她有什么立场劝他?只会在他的伤口撒盐。
“桦霖,有时学会放下,是对自己的救赎!”祁煊若有深意道。
这世上能得祁煊敬佩的人不多,韩桦霖就是其中一个,不为别的,就凭对孟茯苓那份深入骨髓、却很隐忍的爱。
“我甘之如饴、不曾后悔!”韩桦霖深深地看着孟茯苓。
孟茯苓被一股难言的窒息感,袭遍四肢百骸,震惊得不知所措。
突然,陶星莹又哭了起来,“韩大哥、为什么?你这是何苦?她有什么好?”
韩桦霖没有去看陶星莹,反问道:“陶姑娘,你又是何苦?我又有什么好?”
“不一样、不一样的!”陶星莹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会喃喃地念着这句话。
“陶姑娘,跟我走,别坏了茯苓和祁煊的喜事。”韩桦霖拉着陶星莹,就要离开。
“不!韩大哥,你答应娶我,我才跟你走!”陶星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以让韩桦霖答应娶她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孟茯苓有些急了,深怕韩桦霖迫于对陶星莹的愧疚,而搭上自己的终生,那她永远都不会安心的。
故,她着急道:“桦霖,别勉强自己!”
韩桦霖心里的痛意更甚了,不等他开口,陶星莹就怒道:“孟茯苓,你好自私!你自己有了祁煊,难道还要韩大哥孤老终生吗?韩大哥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陶星莹,我怎么可能要桦霖孤老终生?我自然也希望他能幸福,你若真的爱桦霖,就不该逼他,让他心甘情愿娶你。”孟茯苓这话句句出自肺腑。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会害他——”陶星莹自始至终都认为韩桦霖当初会中媚毒、会失明,全是孟茯苓害的。
“别再说了,茯苓从未害过我!”韩桦霖痛苦不已,怒声打断陶星莹的话。
“韩大哥——”陶星莹怔怔地唤了韩桦霖一声。
“陶姑娘,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如果这样还不够,我把眼睛还给你!”
韩桦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上的却是孟茯苓遮了薄纱盖头、而显得朦胧的眼睛,渐渐地、释怀了。
“桦霖!”孟茯苓无力地唤着他的名,他真的要因为愧疚、而搭上自己的一生?
“茯苓,你没欠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感到愧疚!你放心,我会试着去忘记你,会幸福!”韩桦霖努力让自己笑得看不出半点苦涩。
可他真的会忘记孟茯苓?忘不了的,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不会再见她!
孟茯苓看着韩桦霖牵着陶星莹的手渐行渐远,眼泪没忍住,便滚落了下来,直到他们上了船、海面上渐渐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海浪声带着咸咸海风,吹拂着她的,吹乱了她的心湖。
“茯苓,我送你去新房。”祁煊轻声道,其实他心里有些着恼的。
恼陶星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经这一出,徒惹孟茯苓伤心。
“葫芦,对不起,今日本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孟茯苓转头看向祁煊,觉得很对不起他。
“你我之间,何须论对不起?”祁煊拉着孟茯苓的手,抚上他的脸。
孟茯苓心间一动,还要说什么,风临就过来催促,“我说你们,事情处理好了就快点来敬酒啊!”
风临是有意为之,不希望在这大喜之日,将原本的好心情全败光,全当韩桦霖和陶星莹的出现是一场插曲。
孟茯苓抬头,看向祁煊、薛氏等人,还有不远处的宾客,终是重新挂上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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