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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这个人,他也蹲着,月光照不到他的脸,跟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一样,深不可测。
我心说,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那时在洗浴中心里,秦一恒的确说了一句整个宅子是一艘渡船,然后就没后话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必须考虑好该怎么回答他,一来我不希望被他窥探到太多我的信息;二来我还想继续套话。
他倒也没催我,只是拿出之前装蝈蝈的物件不停地看。
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承认我去过渡船,兴许他还能告诉我点儿渡船的名堂。
谁知我刚开口说我去过,那人就冲我比画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我身后。
我扭过头去,就见许传祥赤身裸体地站在别墅门口,一动不动。
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一些,毕竟他还活着,我就叫了他一声。
谁知我一张嘴,那人一步跨过来就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骂道:“你他妈瞎了?你看他的影子!”
这人三番五次地跟我动手,我又开始拱火。然而,看了眼许传祥的影子后,这火立刻就灭了。
只见许传祥的影子拉长在他身后别墅的外墙上,正不停地扭来扭去,可许传祥根本就没动!
这时候也没工夫计较前仇旧恨了,我问他:“那影子就是你说的那了不得的东西?”
他吐了唾沫,说:“废他妈话!何止东西,其他的也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恐怕也有些慌乱,语气不那么嚣张了,紧张兮兮地盯着许传祥。
我心里一直回想着秦一恒的字条,心说,终归还是来了,我他妈也不懂驱邪的法子,难道真他妈要杀人?
我问那人:“是不是必须干掉他?跑不行吗?”
他把我往前推了推,说:“干掉?干掉了他,污秽跑出来,大家都玩儿完。他身上还有别人招来的污秽呢!妈的,你智商太低。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必须往自己身上招一个污秽!”
我终于明白为何别人背上都有东西了,又看了眼许传祥,他还是没有动作。
我又问:“他怎么不动啊?”
那人边回答边把蝈蝈放了出来,说:“白瞎了老子的蝈蝈了,一会儿你跟班追蝈蝈的时候,你就绕到他身后,用这个勒住他的脖子,记住,别失手,失手你就等死吧!”说着,他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根麻绳,感觉有点儿像之前秦一恒用过的阴扣。不过,这种情形下我也没工夫仔细分辨。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腿肚子都有些发抖。许传祥比我高一些,我恐怕一会儿腿软都勒不到他的脖子。
那人放的蝈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直接朝许传祥的方向蹦了过去。即便有月光照着,蝈蝈蹦远了也很不好找,我只能瞪大眼睛盯着。
许传祥似乎也发现了蝈蝈,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朝前迈了一步。
我紧张得都要窒息了,不过,见许传祥的动作并不灵敏,我还有了点儿信心。
接着,许传祥果然一步一步地朝蝈蝈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走路的姿势并没有什么异常,跟普通人无异,只不过手一直在身上挠来挠去的,似乎很痒。
我弓起身子,准备在许传祥走到大概的位置时,就第一时间冲过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许传祥眼瞅着就要走到蝈蝈边上的时候,那蝈蝈忽然一下又蹦了回来。
而且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跳了两下蹦到了我的背上!
这种感觉就像被红外准星瞄上了一样。
我想动,却怕让许传祥发现;可是不动的话,我他妈也是等死了!
我连问了两声“怎么办”,那人居然警告我挺住,让我把阴扣给他,他负责勒。合着弄到最后我他妈居然成了诱饵!
我的姿势很累,试着用嘴向自己背上吹了吹气,想看看能不能把蝈蝈惊到别处去。然而,这只是徒劳。
我抬起眼,看见许传祥转了方向,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终于能理解那些被放到虎笼里的活兔子或是活鸡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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