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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心亭并不是简单的一座亭,而是一座长亭,类似敞轩一般,湖水上灿金点点,夕阳中风里送来的桂花的香气似乎更浓了。
宋霑只指点了赵朴真如何画这湖水桂香,上官麟就到了,嘻嘻笑着夸了一会儿赵朴真画的画:“难为真儿妹子怎么画来,看着就觉得香。”
赵朴真早已习惯上官麟这种无脑夸好的话了,反正不能当真,只是专心一个人画着,上官麟又忙着叫人送吃的喝的:“我不在就没伺候好,这冰都化了,藕不脆,这果子也小了。”
宋霑忙道:“别的不用,叫人送碗面来吃了,今天宴席上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雪霞羹,就是个芙蓉花炖豆腐,青龙脍,萝卜切片,全都是些中看不中吃,不填肚子的东西,我老人家还是得吃点实实在在的粮食进去才觉得吃过了。”
上官麟笑了下:“今儿太子王爷公主都在,菜单我妹妹定的,本来就是个雅为主,谁又是认真去吃饭的呢,您老人家要吃啥,只管和院子里的人说就是了。”一边果然叫人去下几碗面送过来。
不多时厨房那边果然整了几碗面过来,眼看着汤清面素,只有几翠绿的葱花带着油星浮在上头,却香得很,另外一碟子鹿肉脯和几样小食配着,宋霑拿了筷子就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赞叹:“难怪人家说,三代为官作宦,方知穿衣吃饭,你看这普普通通一碗清水面,鲜成这样。”
赵朴真道:“怕是面里揉了鱼肉?宫里也有这种做法。”
宋霑摇头:“揉了鱼肉就没这劲道了,这面是正经今年新打的麦面,关键还是在这汤头上。”
上官麟一边拿了配着的雪亮小刀削着肉脯,一边道:“是用鱼,虾,鸡,菌子,笋,香蕈,芝麻,花椒等十几样晒干都打成细粉做成的汤料,先生觉得好吃就我让厨房给你包上一坛子,回去下面随便怎么做都好吃。”又讨好地冲着赵朴真笑:“真儿妹妹也带点?晚上若是在书楼里看书,肚子饿了,只用个热锅子烫一烫就是好汤了,就着馒头吃。”
赵朴真只是抿嘴笑,摇头不要,上官麟又和她扯着些军营的趣事,宋霑这时插嘴道:“你是和王慕岩一个营的?”
上官麟点头道:“不错,他人不错。”
宋霑道:“东阳公主放他在羽林营,也是用心长远了。”
上官麟不说话,宋霑也不再问,只是看着赵朴真画的桂花,指点了几句,忽然看到有个年轻仆从跑了过来,喘息着就跪了下来不断磕头对着上官麟道:“爷!小的吴青,我妻子生产,生不下来,产婆说危险,得请大夫来看看,庄子离京城太远,请不到大夫,庄子如今有贵人在,想求爷开恩出面问问,可有随行良医,救我妻儿一命!”
那仆从脸上苍白,嘴唇颤抖,眼圈通红:“求爷好歹开恩,橙绿是之前伺候过小姐的,只是天晚了,内院禀报不及……”说到后头,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麟吃了一惊,起身道:“橙绿嫁在这庄上?那妮子要生了?”一边转头叫人:“去姑娘那边禀报一声,顺便问问太子、公主那边,可带有大夫。”又转头看赵朴真,赵朴真摇了摇头:“王爷只说来消夏几日,并没有让王府大夫随行。”
宋霑摇了摇头:“难,妇人生产就是鬼门关,一般大夫还不如好些的产婆有用,这时候京城城门都关了,便是去请太医院妇科圣手,也未必赶得上。我倒是略通岐黄之术,虽能过去诊诊脉,但未必有用。”
那仆从只是磕头:“求爷开恩,看贱内伺候小姐一场……她才十六岁……”
上官麟叹了口气道:“橙绿这妮子也算是和筠儿一同长大的,你是住在青竹院那边吧?我随你过去看看吧。”那仆从哽咽道:“妇人生产血光之地,不敢劳烦少爷千金贵体……”
上官麟摆了摆手:“我不讲究这些,快去看看吧。”又转头对宋霑道:“劳烦先生您给看看了。”
宋霑站起来道:“不敢当,承蒙招待,略尽绵力。”
青竹院在庄子外围,都是庄上仆役住的地方,如今他们住的家门外已围了一些仆役,婆子们都来帮忙,七嘴八舌地在安慰家人,门里头时不时传出了产妇的呻吟和啼哭声,外边的人看到上官麟来忙不迭地都来施礼,上官麟只是摆手道:“不用多礼,救人要紧。”又叫宋霑进去把脉,里头早放了帐子来请了宋霑进去隔了帘子把脉,出来宋霑摇头道:“我只能出个方子止血,这胎下不利,还得请产婆想法。”说完果然写了个方子,着人立时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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