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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九宴眸色复杂的注视下,陆渝周身开始泛起淡金色的荧光。如果戏命大师陆浔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来,此时陆渝周身淡金色荧光的状态,和他在“睡梦”之中使用【记忆罗盘】的模样大差不差。当然,相较于陆渝自己身上涌出来的金色光芒,这些因【S级体质增强液】而产生的荧光要浅一些。这些金光宛如一件轻薄的纱衣,温柔的笼罩在陆渝的周身,并且一点一滴的融进了陆渝的身体中。从陆渝微微皱起的眉心,和额角滑下的汗珠来看,使用【S级体质增强液】改造身体的过程明显并不舒坦。顾九宴沉吟片刻,发现此时确实没有自己能做的事儿后,便点开了自己的聊天界面,开始安排公会内部的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李兰月和李兰生的意向。他知道他们都想留在陆渝这里,但光他们自己想没有用,这个想法还需要陆渝的同意。毕竟,这里是陆渝个人的恐怖领域,只属于他自己,并不是公会的共同财产,顾九宴也只能给出建议,却并不拥有管理权。顾九宴和公会里的其他人确认工作内容的时候,好友列表里突然有一个头像亮了起来。不出五秒,他就收到了这个头像的私聊:【顾传峰: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直接拍板给你找一个,但陆渝的那个,并不好弄。】【顾传峰:现实法器比现实诡器还要稀有,你一口气就找我要两个,名额根本不够。】顾九宴看着陆渝越皱越紧的眉心,想到在圣恩精神病院中发生的事,回答的很是干脆:【顾总本总:爸,这东西我可以没有,但他必须得有。】【顾总本总:他的能力……远比联邦对咱们透露的那点资料上还要可怕得多,在他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必须要有人替他守住秘密。】同样在顾家长大,自小就接触到很多常人无法触及的消息,顾传峰还比顾九宴在商界多打拼了几十年,他当然会理解顾九宴的心情,也了解顾九宴的担忧。这种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陆渝是百万人里,或者千万人里才能挑出一个的天才,联邦只会持有“观察、培养、拉拢、共同合作”的态度。但如果陆渝的能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已经达到举世无双的地步……那他多半会被送进那些疯子的实验室中。深知联邦更多内幕的顾传峰不是没有怀疑过,陆渝的精神病可能是在【诡秘登神阶】的排名出来后,被联邦带走的那段日子里才有的……当然,这件事谁都没有证据,到目前为止也只能是猜测。在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后,顾传峰才捏了捏眉心,重新发了消息:【顾传峰:我尽量给你弄吧。】【顾传峰:但我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件现实法器,外加一个现实诡器而已。】顾九宴皱起了眉,又看了一样陆渝微微汗湿的额角,才回复道:【顾总本总: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把现实法器给他。】即便是被带到现实世界中,诡器也依然具有绝对意义上的私人性,只能外借,不能买卖。因此,顾传峰说的那件现实诡器,只是从信得过的人的手中买来那件现实诡器的使用权。这个使用权只有三次,次数耗尽后,这件现实诡器就会自动回归到它的主人身边,且无法再次租借使用权。而现实法器,也同样遵循在游戏中的原则,是可以被买卖的。看到回复的顾传峰无奈的摇了摇头:【顾传峰:我尊重你的决定。】【顾传峰: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在付出高额投资之前,最好确认一下,这个项目的回报配不配得起你砸进去的资源。】花园别墅和高额的工资、奖金,这些东西对于顾家来说并不稀有,哪怕陆渝嫖到了就走,顾家也不会损及皮毛。但如果是砸在人家身上一件现实法器后,他却转头跑路了……这样的损失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会动摇顾九宴的继承人地位。所有人都会质疑顾九宴的识人眼光,和在大事上的决策能力。顾九宴闭了闭眼,同样知道顾传峰的担忧:【顾总本总:嗯,我打算搏一搏。】他确实没有完全了解陆渝的为人,但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力。这步棋子如果能带来回报,那绝对是能让顾家彻底走上巅峰的一波惊天浪潮。二人的谈话到此结束,陆渝周身的金色光芒却还没有完全吸收完毕。见陆渝的面色不算太差,顾九宴索性就继续处理起公司的事。而此时,只有陆渝自己知道他有多痛苦。这毕竟是个游戏世界,嗑药带来的体质改善并不会让玩家太过于痛苦,反倒是精神上的——陆渝正在被迫回忆着,他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处理过的每一起诡异事件。那些诡怪虽然不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也不会动摇他的精神,可他们的怨念,以及怨念产生的缘由,却像是走马灯一般,一直在陆渝的眼前闪过。被削成人彘、先女|干后|杀的青春少女;一尸三命、携龙凤胎告别亲眷、追凶十年也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妇人;被人用农具乱棒打死,压在水泥路下的少年;奔逃千里,却落在另一个火坑中,死在回家的站台之前的年轻女孩;还有被生生剔掉大半身的骨头、残忍折磨后丢进绞肉机里喂了狗的善人;以几近破碎的残魂跟随毒|枭、十三年后才得以报仇雪恨的缉|du|警|察……他们的怨念无声,却震耳欲聋。好的、坏的、公道的、遗憾的、撕心裂肺的、万鬼同悲的……一幕幕的过往闪回在他的眼前,就好像那些至死不化的怨恨再度重现一般,让陆渝的脑仁都开始抽痛起来。但他也清楚,这无疑是个整理记忆、增强灵魂力的好时机。难道这个【S级体质增强液】……居然还在同时增强他的精神力和灵魂力吗?陆渝心情复杂的咬住了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对于曾经处理过的每一桩、每一件诡异事件,他都问心无愧。因为他已经在力所能及之下,给与了他们最好的结果。就像师父说过的那样——“问灵之人,只遵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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