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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畹还在热孝,不能穿戴颜色鲜艳、绣花繁复的服饰。
“谢谢娘。”苏玉畹放下心来。
“去吧,路上小心些。”殷氏拍拍女儿的肩膀,“家里别操心,有娘呢。”
苏玉畹诧异地看她一眼,不过殷氏能如此通情达理对她而言是好事,她不再深究,对殷氏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此时,苏府对面的茶楼里,宋氏带着她的小丫鬟春香,正跟李府的王婆子透过窗子紧紧地盯着苏家大门口。那里停了两辆马车,为首那辆的车夫,正是吴正浩。他此时正仔细检查车辆的车轮及车辕,再将马匹观察了一遍,发现没事之后,这才跟后面那辆车的车夫聊起天来。
“出来了,姑娘出来了。”守门的婆子瞧见里面的动静,出来提醒吴正浩等人。吴正浩等人赶紧散开,各自上了马车,坐在了车辕上。
不一会儿,立春等几个丫鬟簇拥着苏玉畹走了出来。宋氏和王嬷嬷顿时精神一振。待看清楚苏玉畹戴着帷帽后,两人对视一眼,王嬷嬷站了起来:“我得去跟太太说一声。”说着,匆匆下楼,去给李太太通风报信去了。
宋氏则坐着没动,直到苏玉畹的马车启程,又把桌上的点心和茶都吃了干净,才这起身,对小春香道:“走罢。”
小春香好奇地望了青砖黛瓦的苏府一眼,小跑着跟上了宋氏的脚步。
苏玉畹的马车缓缓朝城外驶去。车内,苏玉畹问夏至:“孟姨娘的身子不会有大碍吧?”
“不会。”夏至道,”之所以看起来严重,是因为这药是陆续下的。霍郎中给的药,又特地交代的剂量,不会有错的。”
夏至的父母曾在霍家做下人,她也跟着学了些医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辗转到了苏府。故而她说的话,苏玉畹是极相信的。
“等过了这几日,送些好参给她调理身子。”苏玉畹交代立春。
因着不放心苏玉畹,这一回黎妈妈跟着一起上了山。她知道自家姑娘为着保密炒茶新方,害孟姨娘生病这事心里不安,宽慰道:“姑娘不必内疚。那孟姨娘刚生下三少爷之时,以为自己有儿子撑腰,三番两次挑衅于太太,后来被老爷严厉惩罚了一回,这才收敛了,不敢作妖。要不是老爷明察秋毫,又公正严明,及时警告,孟姨娘为着三少爷,出手害太太和二少爷都是有可能的。如今让她吃些苦头,不过是为着以前的事,收些利钱罢了。”
“还有这事?”立春和夏至倒是诧异了。
黎妈妈点头:“那时姑娘还小,想是不记得了。”
“妈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时盛哥儿刚出生没多久,被爹爹抱了来让娘养着,孟姨娘则去庄子上养了一年的病。后来盛哥儿老生病,孟姨娘才被从庄子上接回来。却原来是孟姨娘对我娘不敬的缘故吗?”苏玉畹回忆道。
黎妈妈佩服地看了苏玉畹一眼:“那时姑娘不过是三、四岁,竟然还记得。可不就是那一回?啧啧,姑娘您不知道,原先……”说到这里,她忽然打住,讪笑连连摆手,”没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苏玉畹也没问。她知道黎妈妈想要说的话里,可能会涉及到逝去的父亲,说出来唯恐不敬。其实黎妈妈不说,有了依稀的那点印象,再联想起后来下人们的议论,她也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孟姨娘是好人家出身,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十分爽利,跟性子软弱且有些糊涂的殷氏全然不同,她刚进府里,是很得苏长清宠爱的。进门没多久,她便怀了身孕,十个月后一举得男,那时候的孟姨娘立刻得意忘形,开始试起苏长清的底线来。如果苏长清不在意她对殷氏的挑衅,她便会进一步,出手害死苏世昌,这样苏世盛就成了苏家长房的庶长子。到时候再给殷氏下个套,她就有很大的机会取而代之,成为苏家大太太。如此一来,她就成了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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