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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位比定北侯稍微年长些许的贵夫人来了。
对着下仆,她气势汹汹。
可到了白惟墉面前,她瞬间就变了脸,无比恭敬地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相爷。”
白明微与沈氏起身,向她见了个礼。
她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白惟墉疲惫地道:“亲家夫人,这个时候来相府所谓何事?”
二少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尾,伤心难过地道:“妾身自然是为白家的事而来,还望相爷节哀。”
白惟墉没有接话,默默地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因为在来之前,她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想要对这个老丞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老丞相准允她把女儿接回家。
可老丞相的双眸,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阴私都在那双精明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沉默,安静。
让她生出一种如坐针毡之感。
也让她忘却了早已准备好的话。
最后,如芒在背的她看向定北侯夫人:“俞夫人也在呀!”
定北侯夫人冷笑一声:“行了,你想做的事情,我早就做了,只是有人硬是不写放妻书,这有什么办法?女儿是我们自己生养的,嫁到别人家了,便半点都由不得我们。”
二嫂的母亲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有些胆怯地看向白惟墉。
比起定北侯府这个有太后撑腰的门第,他们家不算什么,这番话她却不敢说的。
只是心疼女儿也是真,才嫁来没几年,便在大好的年华守了寡,要是有个孩子,还能有点寄托,如今丈夫没了,又怎舍得女儿在夫家苦苦熬着?
况且,依白家的情况,苦苦熬着都是奢求。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白惟墉的神色,最后,情真意切地说出这番话。
“相爷,我们家门第低,昔日相爷不嫌弃,与我们家结成秦晋之好,我们的心底,都感激着相爷。”
“但为人父母,我们实在无法坐视女儿自寻死路,还请相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闺女吧!”
白惟墉始终没有说话,整个人倚在茶几上。
他垂在耳际的几缕银发,遮了些许苍老的面庞。
这让他显得狼狈而可怜。
沈氏知晓白明微不好开口,忍无可忍的她脸上愠了怒色。
她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两位弟媳嫁入白家,白家何时亏待过她们?如今白家遭难,且还没有对她们做什么,怎么搞得像是白家对不起她们一样?”
“你们想接人走,那就好说好商量。我祖父这一辈子,从未做过逼迫任何人的事,我们白家也不会要求媳妇必须为尊长与夫君披麻戴孝!
“怎的一个盛气凌人,态度蛮横,对长辈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一个又打着爱女的旗号,却行那不给人留余地的事。当白家是你们撒泼的地方么?”
定北侯夫人见沈氏一个小辈竟敢如此顶撞她,霎时火冒三丈:“沈家教的好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你不过区区一内宅娘子,凭什么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沈氏“腾”的站起来,柔美娇弱的她,却透着无坚不摧的气势。
她一甩袖子,朗声说道:“凭什么?从道义上来说,就凭我沈家父母没有在我夫家遭难时落井下石,没有让我不顾亲情伦理也要明哲保身抽离夫家。”
“我在你面前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又岂会惧怕于你?”
“从道理上说,我是这白家的当家夫人!这是我的家,是我生死捍卫的地方,我容不得任何人在这撒野!”
换作以往,她处事会更为圆滑,且不会如此直面与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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