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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浪费了他这一个月的时间。
他以为南音是因为知道他在徽州,知道他在学《游龙戏凤》,要跟她合唱,所以她才不唱。
南音摇头:“我改戏的决定,是在知道你在徽州之前做好的。我不喜欢《游龙戏凤》,所以不想第一场徽剧表演是唱这个,就跟小黄莺换了戏。”
“下一场就是《锁麟囊》,你妆没画,衣服也没换,不像是要上台的样子,你是准备什么都不唱了吗?”
南音更想知道:“你只是来找我唱戏的?不想跟我说点别的什么?”
顾久当然有话说!
他先头准备了一个月,就是为了和她有一个面对面,心平气和,好好说话的机会,他想跟她说……说……他想说什么来着?
顾久脸上空白了几秒,然后低咒了一声:“草。”
南音挑眉:“怎么了?”
顾久烦躁:“我原本想好了很多话,打算唱完戏说给你听,现在全他妈因为紧张忘干净了!”
南音哧声:“你看到我还会紧张啊?”
“怎么会不紧张?我魂牵梦绕了那么久的人就在我面前,我紧张到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了。”这句话顾三少倒是说得很顺。
可惜,南音不吃这一套:“我们唱戏的,平时唱的最多的就是风花雪月和情情爱爱,情话我一向是无动于衷的。”
顾久紧跟着问:“那对我这个人,你也无动于衷了吗?”
南音停顿了一下。
自己说不出来,就想让她说,他还挺会试探的。
顾久真挺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水袖,而比起他的不知所措,南音便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她点掉烟灰,很淡地说:“小时候在闽南老家,我和我邻居家的小姐妹天天在一起玩儿,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结果没两年,她搬家去了别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了,但我也只是难过了一小段时间,很快认识了新朋友把她忘了,到现在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长什么样了。”
她侧着头望着他:“我还有过很喜欢的一支笔,很喜欢的一件衣服,很喜欢吃的小零食,很喜欢的一本小说,但只把它们放在一边不看不碰,一段时间后,它们于我就是无关痛痒的东西,所谓喜欢,在我看来,都是有时效性的。”
“所以你问我,我对你是否也无动于衷,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这四个字问得,顾久的肩膀都是一颤。
而南音,还又轻轻地说了一句:“顾久,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其实都快把你忘了。”
“……”
这一番话,她不只是在告诉他,她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也是在告诉他,感情本就是很容易变质的东西,她不相信。
顾久就觉得南音一如既往的狠心,她用别的理由拒绝他,他还可以找到挽回的办法,但一句不相信了,把他的路都堵死了,他能怎么回答?或者说,他能怎么申辩吗?
别人不知道,但他顾家三少,以前不就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真爱永恒”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最是滑稽。
南音不信他,是理所应当。
顾久闭了一下眼睛,有些无力地松开手,水袖从他手心里掉落,委在地上,染上了尘埃。
南音莫名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个爱戏的人,最见不得戏服弄脏了,她起身上前,弯腰捡起,将水袖塞回他手里:“回晋城去吧。”
她要跟他擦身而过,顾久顺势抓住她的手:“可我不是你的一支笔,一件衣服,也不是你小时候的一个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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