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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灵也不扭捏,拉住唐寅伸来的手,借力登上马车,大方坐在唐寅身侧,亲昵勾住他的手臂,坐在他们对面的袁绒蓉看见了,不自觉移开视线避开这一幕。
秋香一上车坐定,车夫稳当地驱车回六如居。
车内,秋香眉飞色舞讲述唐寅他们走后,旺财撤下红布,观众发现台上空荡荡地,一片失望落寞,人人脸上如丧考妣。
这时华掌柜上台告知观众今晚表演到此为止,日后若还有演出会在六如居公布时间、地点。
不死心的观众围着华掌柜追问细节,唐寅拉的是什么曲子,袁绒蓉用的是哪种唱腔?不想空等,非要华掌柜给个准信,究竟何时会再次公演?
和唐寅熟识的几个人,在萧千敬带领下,突破旺财的阻挡,杀到后台找正主,却扑了个空,气得萧千敬大骂唐寅不够意思。
「我和灵儿姐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出太白居。」
尽管华掌柜一再劝说,一堆人执意不肯散去,喊着要见桃花庵主和袁绒蓉。
「公子说得一点也没错,京剧真能让人疯傻的能耐,您不能一直独厚袁行首,下次轮到奴家出出风头。」
见识到唐寅创造的全新艺术引发的威力,虽然学戏的时日尚短,自诩天分不差,又在身段上占尽优势,小金灵难免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届时莫忘了老朽,只要老朽出得上力,公子尽管说。」
这场戏是梧桐老人急就章匆匆练就,崇公道这个角色技术要求不高,梧桐老人口条清楚,说学逗唱又是说书人的基本功,平时一人分饰两角,或是三角都是家常便饭,但实际上场与袁绒蓉对口后,他便知其中有大学问,怎么能放过渲染力远超过说书的京剧,当下决定不耻下问,巴着唐寅学习。
正愁怎么跟唐寅开口,小金灵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只要大菩萨不嫌弃庙小,伯虎求之不得。」
唐寅连忙应下,精通口技,善于诠释各种角色,充分理解通盘故事,能严肃,能诙谐,摆在老生、老丑的位置再适合不过,梧桐老人算是这次公演的意外收获。
「老朽就一个天桥下说书的口艺人,怎堪公子如此器重。」
谦虚且敬老,梧桐老人从唐寅身上感觉到,与他同龄的人才会散发出的内敛气息,不像气盛轻率,有欠思虑的年轻人,和人们说的狂生差距甚大。
不说别的,唐寅带着一本玉堂春亲自拜访,调理分明阐述自己作品的优点,为何值得一讲,说服他参与演出外,更没被他长达数十年的说书经验压倒,直言要帮他融入崇公道这个角色,两人促膝长谈一整晚,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那旁人难以及之的亲和力,一下子便取得他的信赖,
「职业不分贵贱,我家少爷说了,只要用心、尊重自己所学,万般皆上品,不只读书高。」
秋香抢话说。
「啊唉,这话在车里说说便罢,给官老爷们听见了,会治妳个不敬圣贤之罪,打妳板子的。」
像是溺爱孙女的爷爷,梧桐老人摸摸秋香的头,心中暖烘烘地。
「读书能安邦定国,说书不过是图个乐,岂能相提并论。」
社会阶层严密的年代,百姓往往看低自己。
唐寅一旁听着,虽不认同,却不急于辩驳,戏子之流直到现代仍被人所看轻,但说到教化人心,宣扬理念,莫过于戏剧,一部好的电影带来的正面影响,远胜过冰冷的法律,繁琐的政策,但他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在大翎朝推广京剧,单纯是想让这项艺术的美发光发热,纵然有可能被说成靡靡之音,只要能有一颗人心因此得到疗愈,他都会义无反顾做下去。
由着一老一小说话,唐寅享受小金灵在耳边吹送细语。
「楼里的姑娘一听说要来捧公子的场,从早上就开始梳妆打扮,推掉饭局、回绝熟客,妈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准姑娘们再看公子的书,扬言要烧了玉堂春,挖个洞把公子给埋了。」
招香楼的红牌姑娘在小金灵的号召下,来了大半以上,追着她们屁股后面来的纨裤子弟,没座位可坐,使了大钱也没人肯割爱,明天百姓说起今晚的盛况,必然会提及一位难求的情形,这件事小金灵功不可没。
「她想焚书坑儒啊。」
唐寅被逗乐了。
「公子再不成全了奴家,填了奴家身上的坑,奴家迟早会被腹中的那把情火活活烧死。」
呢喃软语,唐寅血脉沸腾,情动时,不自觉将手按在小金灵大腿内侧,若不是袁绒蓉坐在对面,手早已滑进桃源之境,拈花惹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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