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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的“蛮二代”组成了交州现行的中上层建筑,至于底层“蛮二代”,能够享受到一定的待遇就差不多了,大多数时候,就会被交州刺史府打包成“劳工”,输出到内地。
而李道兴李景仁父子因为跟张德走得近,也算是有眼界的,“劳工”如果只是出卖体力,也不是长久买卖。所以李景仁几经折腾,终于打通了武汉的关系,在输出“劳工”的同时,掏一大笔钱,由武汉方面对交州“劳工”进行培训。
培训费暂定是一个季度一个人五贯,“汉安线”因为工期漫长,又属于技术先进的大工程,自然成了李道兴李景仁父子的首选。
单次派出五百名“劳工”,也是交州改制以来的最大手笔。
一年仅仅是培训费用,就有一万贯。
加上一应开销交州刺史府还要承担一半,总开支一年是朝着三万贯走的。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要知道从交州刺史府改制为交州都督府再到改回交州刺史府,几经变化,都跟交州地面的社会经济环境变化,有着密切关系。
最早为刺史府时,是因为实力不济,搞“无为而治”,说白了就是“无能而治”;后来改制为都督府,是因为实力上来了,可以搞武力镇压;现在又改为刺史府,则是因为环境极大改善,治所地区环境改天换地,大量生番转为熟番,总人口通过联姻极大增加,汉人当地比重极大增加。
这种情况,能够输出劳动力赚取劳务费,既能缓解“人口爆炸”,又能为将来的进一步经济扩展打下基础。
而且李景仁常年在武汉、广州、交州活动,生父江夏王李道宗又有不少消息拿出来共享,他大胆猜测,只要“汉安线”成功,朝廷未来几年,一定会大建铁道。
到时候,交州工程队一把就能赚回本,还能翻几番。
此事在对交州刺史府不算大事,但对李道兴李景仁父子,则是重头戏,因为李道兴李景仁父子不可能一直是“交州王”,总有挪窝的时候。
于是乎,搞定培训事宜之后,李景仁就一直跟着吃住在工地,时时刻刻盯着交州“劳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操之兄,我得了个消息,西京来的。江夏王府那边拿来的,绝对可靠,跟操之兄有关。”
戴着藤条安全帽的李景仁急吼吼地赶到工程指挥部,这光景张德正在办公,见李景仁火急火燎的,便笑着道:“恁大的日头,出这一身汗,赶紧喝口茶。”
“好。”
李景仁喝了口凉茶,拿起一把蒲扇,胡乱地扇了两下,喘着气道:“羽林卫在密查袭杀大哥的事情,江夏王府有个老部下在羽林卫当差,正好摊上这差事,事情有了点眉目,你绝对猜不到有谁在里头。”
“我不猜,爱谁谁。”
老张摇摇头,笑着道,“这等事体,不必去理会。”
“那可是大哥,你真不管啊。”
李景仁一脸错愕,“皇帝那里,可是打算给大哥一个交代的。”
“交代个屁,我还不知道他,做给人看的。真要查下去,那就是掀起大案。虽说他也是不惧,不过这光景,求稳为上。”
能够泄露内中,还能查到中高级宦官身份,还能仓促之间安排人手行动,方方面面都表明,这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个群体。
如果只是一个清河崔氏或者什么什么氏,干了也就是干了。现在这个状况,搞不好就是皇帝的哪个小老婆亲族也参合进去,掀起大案,必定会进一步激化成谋反。
皇帝没这个必要,一个张沧而已,又没死,表面上遮掩一下裱糊一下,能够让各家满意,也就妥了。
苦主自己都无所谓,旁人何必急得跟个太监似的?
“求稳……”
李景仁略微品味了一下张德的话,又喝了一口凉茶,扇风的手也慢了下来。他几经蹉跎沉浮,豁出去脸皮才有了如今的事业,人生的容错率很低,他不像张德能够那么放得开。
当下便琢磨着,兴许是皇帝真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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