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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怎么会喝酒,以前也都是尉先生代我的。”
她话里话外的亲密,谁都听得出来,然而尉迟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应话,庄舒的笑容凝滞,抿了下唇,用绵羊似的轻柔语调喊:“尉先生。”
酒杯停住,鸢也忽然懂了庄舒装模作样的原因——就是想在她面前展示她和尉迟的关系——上次在尉公馆她就是一派女主人的作风,只是她下手太快,没给她表现的机会,今天可不就要在她面前好好炫耀。
那尉迟呢?刚才帮她圆场,是想配合她?
三年不见,尉总竟然喜欢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可惜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在身上找快-感。
鸢也嘴角弧度始终不变,又看过庄舒戴着蕾-丝手套的右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香槟。
“哪需要特意道歉?一件小事而已。不过在场都是朋友,庄小姐确实不用这么杯弓蛇影,香槟的度数低,这种庄小姐一定喝得了,喝一杯定定神吧。”
庄舒的表情瞬间僵硬,飞快看了鸢也一眼,她脸上完全挑不出错处,端着那杯酒,一动不动。
“我真的不会喝酒。”
“12度而已。”
庄舒攥紧左手。
双方僵持了半分钟,原本看八卦的宾客渐渐露出了不赞同之色——沅总堂堂一个家主都亲自给她端酒了,哪怕不喝也要接,把人晾着,也太不懂事吧?
庄舒也知道,自己应该接酒,但是她的右手……她用左手去接又不合礼仪,这么做了也会被人议论……
她紧紧地看着鸢也,控诉她的故意为难,她的手就是她伤的,她明知道还这样,根本就是想让她难堪,她眼眶泛红,凄凄地看向尉迟。
男人平和的语调说的是:“沅也小姐敬酒,还不快接?”
话已至此,庄舒咬住嘴唇,终于抬起右手去接,鸢也似笑非笑:“拿好。”
说完她就松开手,没了另一只手的支撑,那杯香槟在庄舒手里晃起来,不是那种摇酒杯醒酒的晃,而是手颤抖拿不稳的晃。
香槟不比红酒只倒半杯,然后很快的,那杯酒就完全脱离她的手,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裂成片。
动静不大不小,刚好能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鸢也看着地上的酒杯,摇头:“庄小姐不是不会喝酒,是不会拿酒杯吧?”
庄舒的神情微慌,四下很快就响起了声音:
“她刚才的手好像抖得很厉害,一杯酒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物。”
“现在还在抖呢,她的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大家一边嘀咕一边去看庄舒的右手,一个人看,两个人看,最后就是一群人看,都议论着她的那只手是怎么了,残了还是废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这些话语如铺天盖地的针雨落在庄舒的身上,她脸上纵然有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脸色苍白。
鸢也听着笑着,她没有当众给人难堪的爱好,但前提是,人不犯我。
不过尉迟竟然毫无反应,只是看了一眼碎了的酒杯,连拿出手帕给庄舒擦手的意思都没有,这倒是叫鸢也奇了,刚才不是还帮忙撒谎圆场吗?现在又不管不顾了?
程念想本来就看庄舒有点不顺眼,现在更加恼了:“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你怎么这样啊?”
庄舒低着头,声音细听有些颤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程小姐……”
碍着尉迟在,程念想生气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把侍应生叫过来清理干净。
偏偏到现在尉迟都没有要为她开口的意思,这样寡情的态度,就显得她之前说什么代为敬酒,尤为自作多情,庄舒甚至不敢去看鸢也等人的目光,呼吸紊乱起来。
好在这时候,程董事长从二楼下来,一边高声说话一边走向尉迟和鸢:“失礼了失礼了,人一老就不中用,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腿酸,这才上楼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贵客们都来了,有失远迎。”
尉迟和他握手,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程董事长精神矍铄,怎么能算老?”
鸢也莞尔:“沅也初来乍到,也知道商界少不了程董事长这样的泰山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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