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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再回头时,虞墨戈正靠在桌沿看着她,眉心舒展,目光深邃。
方才那幕,分明是两只小猫在交流,好不可爱。可偏就那只大的,败给了那只小的。
“你是在讨好它吗?”他扬声问。
容嫣嫣然一笑,娇似朝阳,连软糯的声音都带着暖意。“我不是要讨好它,我是要谢您。”
“谢我?”他深眸里漾出了一丝好奇。
“对呀,您送我的善琏湖笔,容炀喜欢得不得了,我可不是要谢您。”她眨着漆黑清亮的眼眸看着他,随即又讪笑道:“紫毫之价贵如金,早知那么名贵便不收了,容炀缠问了我许久,还要编了个话应付他……”
“哦,那倒是我的错了。”
“没有没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容嫣惶然解释,赶忙把食盒里的点心端了出来,岔开话。
虞墨戈慵然看着一碟碟糕点,鼻间哼笑,道了句:“你做的?”
容嫣手一滞,窘得脸更红了,摇头道:“不是,是嬷嬷做的。”说着,拈了一块递给他。看着那胭脂红的指尖,花瓣似的落在芙蓉糕上,虞墨戈心情竟如春风掠过,那花开在了心里。
他撩了她一眼接过来,然想到方才那幕又觉得好笑,自己对她的威势竟不如一只猫。
见他下吃了容嫣又去拣,却被他握住了手,用力一拉整个人撞在他胸前。他顺势握住了她的腰低头看她。
“这几日可开心了?”他低声问。望着她的眸光染了层朦胧,旖旎得让人心醉。
容嫣心怦怦乱跳,不敢看了。手撑着他胸前弯起嘴角道:“嗯,谢谢。”
“谢什么?”
再次抬头,她才意识到,他朦胧的旖旎后是难以揣测的疏离,连眼中的笑意都不达眼底。
她问过弟弟,徐井松为何会突然去容府寻丹青,弟弟道他是为友人要的。而这几幅丹青都在虞墨戈手中,不是他要又是谁。京城何等丹青大师没有,要求二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师笔墨。怕丹青不是目的,容炀才是。
如是想,容嫣可不就该谢他。然这个“谢”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若这些都只是猜测,是巧合呢?即便事实如此,他也定不是特意为她去的通州。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两人能保持这种单纯的关系,正是因为对彼此的不干预不靠近。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该提。洞察力在他们之间是最不该有的……
“没什么。”她推了推他,企图挣开。
他没让,气息渐渐靠了上来。“你没什么,我可有。弟弟陪着你,你便把我抛下了?我可不要谢。”
“那要什么?”
“补偿啊。”说着,那股热气喷薄而下,他咬住了她的耳尖,惹得她浑身一颤,还是推开了。
“不行。”她窘迫道。“一会儿容炀便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今儿是小年,我给您送点心来,一是要谢您送容炀的笔;二来想跟您说……过两日我便要和容炀回通州了。”
话音落了,对方没应。她撩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迷雾重重,深沉得瞧不出半点情绪,恍然解释道:“我只是回去过年……本来想遣嬷嬷告诉您,可又怕久不能回,还是当面说一声的好。”
“‘久’是有多久。”他低音清冷地问了句。
容嫣望着他,眉心轻颦。“不知道,过了年吧。”想到他许也该回京城过年,便答道:“应该等您从京城回来后。”可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对,她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再回宛平呢?许便留在京城了吧。
然虞墨戈却淡淡一笑,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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