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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道眼底飞快掠过憎恨、不甘和怨怼——当年鸢也刚认祖归宗的时候,他就动过转让股份的念头,遭到董事会和族中长辈阻拦才作罢,而这次,他明显是要一意孤行。
鸢也做了兰道办鸿门宴的准备,但没准备沅晔这个态度,还说这些话。
论起来,这竟然是她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感受到被父亲……维护的感觉,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得避开目光揭过话:“这些事情,等回去再说吧。”
“是啊,在人家的生日宴上,说什么股份不股份的。”兰道重新带上温柔的笑,随手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递给沅晔,慢慢地道,“家事,我们就回家再说,也不迟。”
沅晔到底没让场面太难看,接了她的红酒。
鸢也转开头,看向四下,想找尉迟,但扫了一圈没有找到,想着他可能是怕被兰道看到,藏得比较隐秘。
他们这边看起来气氛好转了,洛维夫人就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这就是我家安德斯,虽然比小也小几岁,但是没关系,都是年轻人。”
哦~鸢也眉毛高高挑起,这就是那个还没见面,就让尉总吃了一缸醋,要跟她“相亲”的人?这么年轻?
小年轻一头自然卷的金色短发,穿着白色的西装,一一问候过艾尔诺家三人,到鸢也身上时,多看了两眼。他长得不错,皮肤白,鼻梁高,眼窝很深,酿着一潭比海还蓝的水。
兰道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言笑晏晏:“是啊,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我家小也在伦敦呆过一段时间,上次她还说很喜欢伦敦,下次还要去。”
“下次来一定要让安德斯给你当导游。”洛维夫人这话是对鸢也说,鸢也只能给个笑了。
沅晔道:“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聊吧。”
洛维夫对小年轻示意:“安德斯,你带着小也到那边坐坐,要照顾好小也啊。”
安德斯弯着嘴角点头,对鸢也做请的手势,一举一动十分英国绅士。
然而鸢也跟着他朝角落的沙发走去,听到一句吊儿郎当的:“Spinster。”
鸢也转头,一下收了表情。
……
为了不冲撞到来赴宴的贵客,游轮有专门提供给工作人员的通道。
那个穿着穿着厨师服的男人,全程低着头,和工作人员擦肩而过。
今晚的宴会十分隆重繁琐,所有人来来去去脚不沾地,都在忙自己手里的事,没有人特别去注意他。
他也没有坐电梯,而是走安全通道下楼。
这样谨慎,基本肯定了尉迟的怀疑,确实是他,找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也在船上。
尉迟没有跟下楼,因为安全通道空无一人,走路会有回声,地上也会有影子,以男人的敏锐,一定会察觉他。
他打电话给宋义:“你想办法去监控室看一下,哪一层楼出现一个穿着厨师衣服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宋义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没有多问,应了一句“好”就挂了电话去办。
五六分在后,宋义给尉迟回拨了电话:“在第六层看到他了。”
六层,那是宾客的住处。
他去见哪位赴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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