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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来的历史时空里,贯穿19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的整个“同光中兴”中,李鸿章及其所创建的淮系官僚集团都是走在时代最尖端的一群人!
想到李鸿章的《筹议海防折》,林义哲的心中便感佩不已!
大凡文字高手。都最擅夹带私货!而李中堂天生一支铁笔,更是个中高手!
李鸿章的文章中,林义哲最为推崇的便是《筹议海防折》,此奏折洋洋洒洒九千余字。名为“筹议海防”,但实际上却是在恭亲王所提的“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六条下另行发挥,且别有推衍,以“用人”一条为例。恭亲王所提者不过“简拔人才”而已,而到了李鸿章这里。却成了改革科举,以西洋之学取士的绝大文章!
一言以蔽之,李中堂的这份《筹议海防折》,名为应恭亲王之议而“筹议海防”,但实际上却是为一个老大帝国如何变革以求自强的而进行的战略谋划!
对于这份《筹议海防折》,后世最为熟悉的大都是其中那段振聋发聩的警世之言——“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客主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聚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诸国构煽,实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轮船电报之速,瞬息千里!军器机事之精,工力百倍;炮弹所到,无坚不摧,水陆关隘,不足限制,又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
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
但这也只能算作是对眼前形势的描述和判断而已,实际上,李中堂的这份奏折中真正的戏骨乃是紧跟在这段警世之言后的一句话——“外患之乘,变幻如此,而我犹欲以成法制之,譬如医者疗疾不问何症,概投之以古方,诚未见其效也。”
“数千年未有之变局,数千年未有之强敌!又岂能以成法敌之?!”
林义哲喃喃自语道,一双黑沉沉的瞳仁里竟罕有的射出了几分癫狂!
不宜以成法敌之,那欲制强敌,又有何法?李鸿章自己在奏折中就给出了答案——“易曰:‘穷则变,变则通。’盖不变通则战守皆不足恃,而和亦不可久也。”
“穷则变,变则通!”林义哲缓缓地自牙缝里挤出这六个字,而一双手亦已是攥得紧紧的,“外需和戎,内图变法!”
李鸿章本人的睿智与远见自不必多说,单单是这“外需和戎,内图变法!”的八字国策,就足以使他远超同济——即便是到了林义哲所来的那个时代,中国所能选择的国策不也还是与之仿佛的“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更何况李中堂的变法主张乃是同治十三年即1874年(在日本入侵台湾事件之后)所提出,莫说是张之洞的“中体西用”论要瞠乎其后,那个自诩为“圣人”的康南海的变法主张的提出也还要晚上十余年……
尤为可笑的是,康有为还曾声称翁同龢乃是“中国维新第一导师”,这也当真有趣,翁师傅一生行事,唯有“败事有余”四字可以形容,此獠在康有为口中竟可为“维新导师”,也当真是贻笑百年!不过考虑到翁师傅和康圣人在功名心热与寡廉鲜耻上的一脉相承,康某人能做此等言行倒也是意料中事!
难能可贵的是,淮系之中,非只李鸿章一人能有“今日所急,惟在力破成见,以求实际而已!”的睿智明断及全力推动洋务事业的戮力前行。其余如刘铭传、张树声这前后两位淮系二号人物,亦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力推动国家变革——刘铭传早年即上书中央建言应修铁路、开矿山以推进洋务事业,受命出任首任台湾巡抚后更是在台湾岛内巩固海防、兴建铁路、广设电线、发展商务、抚番垦荒,建设新式企业,使台省之近代化成都几为海内之冠!
而曾在李鸿章因母丧丁忧守制期间署理直督,并以雷霆手段平定朝鲜“壬午之变”的张树声,更是请求朝廷在自强改革路线上摒弃所谓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教条,引进西方的议会制度。张树声说:议会制度是西方强盛的根源。唯引入议会制,才能完成自强改革谋求国家富强的目的。这是大清帝国封疆大吏首次明确提议开设议会!
张树声在1884年病逝广州时,亦曾在其上给清廷的遗折中,发出了:“夫西人立国,自有本末。虽礼乐教化,远逊中华,然驯致富强,具有体用。育才于学堂,议政于议院,君民一体,上下同心。务实而戍虚,谋定而后动,此其体也。轮船、大炮、洋枪、水雷、铁路、电线此其用也。中国遗其体而求其用,无论竭噘步趋。常不相及,就令铁舰成行,铁路四达,果足恃驭?”的质问和“圣人万物为师。采西人之体,以行其用”的谏言!
历史从来都是公平的。它在给予日本以发动“明治维新”的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乃至柳原前光等一代精英的同时,亦给与了中国以李鸿章为首的这一代在视野与行动上超越了时代的人杰。
但幸运女神却又异常冷酷无情的抛弃了中国,和同时期的日本那一代政治家们相比,李鸿章等人所能施展的舞台实在是太窄太小了……
“不过敢为天下么……”林义哲突然颇为自失的一笑,“怕就是即便你走在天下先,却亦死于天下人之先,而那些抱残守缺之辈,却未撼动分毫!”
“老朽以为,天下的事情,不过事在人为罢了!”徐润看着林义哲,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人以前说曾过,今日中国之情势,欲求振作,惟‘外须和戎,内须变法!’八字!”徐润目光幽幽的继续道:“而老朽以为,以朝廷内之掣肘重重,单凭大人一己之力,欲行变法,其难不啻于登天,而既然堤内有损,何不堤外补之?”
“如何补之?”林义哲容色不动的追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大人曾去过海外……”徐润的一双眼里放射着幽幽的光,“于西洋之情势略有所知,今日之西洋,便如我中华之春秋,群雄并起,逐鹿天下,且各大强国均纵横捭阖,折冲樽俎,广行纵横之策也……”
“大人国学深厚,自然一定知道春秋时晋楚相争时,楚之亡臣巫臣所为晋国献上的‘联吴制楚’之策!”徐润的声音猛地低沉了下去:“老朽以为,以今日大清之国力,自居晋楚可谓自蹈死路,而甘为吴国,方才是自全自强之道!”
“先生说的好!”林义哲轻赞一声,仅那“联吴制楚”四字,他就已明白,自己心中究竟做的是何种打算,徐润已然一清二楚!
徐润看着林义哲,突然笑了笑,说道:“不过大人可要小心,大人回国后不过是小小的说了那么句‘西国亦崇圣教’,就立时成了以夷变夏的汉奸,可若当真大行这挟洋自重之策,那恐怕这个汉奸名头,大人一辈子也是逃不掉的了。”
“那又如何?”林义哲冷冷一笑,道:“以今日之情势,日本与我大清之战,已不过是早晚间事!而我船政即便是添船购炮,大治海军,最好也不过似弄个不胜不败局面而已!究其根本,似兴海军、造铁路等,都不过是练兵、简器、造船等权变之术,细枝末节,若要当真力图自强,使我大清能屹立于今日这大争之世界者,惟有力破陈规,施行变法!”
“若当真能使国家变法图强,我便做了这汉奸,又当如何?”
听到林义哲说出这样的话来,徐润的眼中也放出光来。
“大人竟然有如此觉悟,那老朽便也陪着大人,也做一回这汉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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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网上说中国城市家庭资产平均240万。我觉得差不多啊。我家有5个人,爸爸妈妈奶奶妹妹和我我手机像素320万,我爸手机像素500万,我妹两部手机1部200万,一部320万,我妈妈的30万……总共1370万,平均274万,比平均还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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