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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平平静静地看着,眼里淡漠越盛,曹班主在他眼中俨然如同死物一般。
胭脂见状狠狠一蹙眉,当初他害自己杖责四十,便是如今这般做派……
她不由心下一慌,大为不安,猛地伸手按住了曹班主的肩膀,阻了他的动作,“别磕了。”
苏幕闻言漫不经心地看向胭脂,眼神淡淡,面上却一派安安静静的方正君子模样。
曹班主猛地被按住,脑袋一阵晕眩,待缓过劲来便一把甩开胭脂的手,怒骂道:“松开,你懂得什么!?”言罢便又转头对着苏幕继续磕头恳求,越发卑微到了骨子里,可在他们眼里却跟街边摇尾乞怜的狗没什么两样。
“公子,小人求求您了,求您发发慈悲,饶过我们这些个可怜人罢,小人往后一定当牛做马回报您的善心……!”曹班主额上的血不断蜿蜒而下,混着眼里流出的泪水,滴滴落下晕湿了衣襟。
苏幕静静看着,半响竟轻笑出声,像是觉得曹班主这般极为有趣。
胭脂见得苏幕如此冷血做派,失望之余又兼之羞愧。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有干系……
可她却做过他的夫子,还和他做过那些难以启齿的事……
胭脂一时只觉难堪地抬不起头来,听着那清越好听的声音都只觉刺她的心。
曹班主那一声声哀求传进耳里,越发揭开了胭脂死死盖着的那层布,她一时恼羞成怒,拉住曹班主猛地往后一扯,痛苦切齿道:“我让你别求了,听不懂吗?!”
曹班主一下倒在醉生他们身上,满目惊愕,不明所以。
胭脂气得眼眶泛红,一股子悲凉劲往上头冲来,只觉舌尖都微微泛着苦意。
半响,她才慢慢站起身抬眼看向苏幕,仿佛一下被抽了力气一般,“你有什么便冲着我来,要怎样我都受得,没有必要将他人牵扯进来,弄得这般麻烦。”
众人闻得此言皆讶异非常,倒是不曾想到这戏子有这般大的胆子,不由皆细细打量起胭脂来,见她面皮青涩软嫩,一副年纪不大的模样,便有些理解了,想来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这倒也是活该吃些大苦头的。
苏幕看着她不发一言,眼里寒意渐起,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人心下越发胆寒,半响,他慢慢伸手拿过马鞭。
胭脂浑身紧绷,背在后头的手慢慢握成拳继而又松了开。
不过是一顿鞭子,她还是能挨得起,待他彻底出了气,往后自然也就没了纠葛。
胭脂想着便也平平静静地等着,眼里半点求饶的意思也无。
胭脂这头好不容易做足了被打得浑身没处好皮的准备,却不防后头曹班主痛哭出声,醉生几人一时怕极也跟着慢慢哭出了声儿。
苏幕听后眼里微微透出几分诡异的笑意,胭脂见状一顿,他已然慢条斯理地看向了曹班主。
胭脂微一蹙眉,心下不安至极,忙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苏公子?”
苏幕权作没听见,只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曹班主。
胭脂只觉往日熟悉的感觉又压上心头,一时心急如焚,忙转身扶起曹班主,又看向苏幕不徐不慢道:“都是我们太过冒失冲撞了公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现下就离了此地,免得惹了公子生气。”说罢,忙架起曹班主往来时方向走,醉生几个见状连忙跟上。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几人慢慢走远,又略带疑惑看向了苏幕,却见他只是看着人离去,平平静静不动声色,周围的气氛越发凝塞,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苏幕太过安静了,让胭脂心里越发没底,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处,黑漆漆的眼珠里毫无人的一点情绪。
胭脂心下一惊忙收回视线,拉着曹班主越走越快,到了后头几乎是飞奔而跑,醉生几个皆被胭脂吓得不轻,忙跟着快跑起来。
没跑几步便听见后头轻微的拉弓声,胭脂心头一凛,猛地推开了曹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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