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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时间的考虑,他最终同意了侄子的建议——这也是玛丽的希望——为机密局训练新人。他既不想再过以前的间谍生活,又不想碌碌无为归于平淡,只好折衷地选了这条路。
在开始教学之后,他又突然怡然自得地穿起了女装,仿佛那个宁愿冒着得罪王后的风险也要穿着军装、保持军人身份的骑士从不存在过一样。
“即便是我也不能完全看懂他。”维耶尔说,“但我觉得,无论哪一面,都是他的一部分,都是真正的他。”
对世人来说,他仍然是个谜。
“那么,要把哪位医生绑架回来?或者两个一起绑?”维耶尔冲玛丽眨眨眼。
“还是算了。”玛丽笑道,“我听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生。”
“……仔细想想,这真是至理名言。”
“只需要探听两人有没有另谋职位、换个新生活的意向就行了。”
“既无危险、难度也不大。”维耶尔想了想,“很适合新人。”
原先的机密局主要以法国派往各地的使节为主。通常他们假扮成大使的秘书、侍从、随员等,或者原本就在大使身边任职,只是被招揽到机密局“兼职”。大使本人对其身份心知肚明,不是不干涉不阻止,就是直接指挥间谍活动;甚至当地政府也知道他们的行动,却出于“我国使节也干这种事所以我们扯平了”或者暗中接受了对方贿赂等种种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玛丽的机密局背着路易组建,没有这些资源,只有一改漫天撒网的作风,以少而精的密探替代。出于谨慎考虑,维耶尔只从旧机密局招了不到十个他认为可靠的全职密探;队伍仍需要扩大。新近招徕的那些,仍需实战锻炼。
两周后玛丽拿到了报告。看过之后,她问:“这是你写的,还是你派去的新人写的?”
“我派了四个人,让他们各自独立地进行调查;这是其中一个人的。”
玛丽满意地点头:“有天分。”
她不必越过维耶尔去直接插手这个新人今后的安排;只需点这么一句,就足够了。
报告相当详细,结论却是简单的:两人显然对现状很满意。有了令人羡慕的地位、稳定的薪水、妻子和儿女之后,人通常都会满足。
这份报告的亮点在与顺便关注了约翰·亨特在圣乔治医院的同事和学生。一个叫约翰·福斯特的医生发现了牛痘可能能够使人对天花免疫。
“在给一对兄弟进行人痘接种时,其中一人没有感染反应;经过询问后,他得知此人感染过牛痘。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不少同事,一个名为爱德华·詹纳的年轻医生——他也是亨特的学生——非常感兴趣,并展开了一些研究工作,进度未知。”
报告也提到了两人来到法国的可能性:福斯特35岁,已经娶妻生子,在当地也相当有名望,可能性较低;詹纳医生24岁,刚刚离开圣乔治医院回到家乡,尚未成家,还有强烈的进取心;愿意为了事业移民的可能性很高。
就是他了。
直接以王后的名义招徕一个尚未成名的医生还是突兀了点。所以,过程有些曲折:她请英根豪兹写信给亨特,让他以王后奖学金招徕年轻医生到巴黎的名义,让亨特推荐几位学生;而名单中自然有詹纳。
最终,丝毫不清楚自己的底细早已被调查清楚的詹纳,踌躇满志地踏上了新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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