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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像你可以押上别人的性命,”神父冷笑,“大不了失败后再附到下一个受害者身上去,对吧,恶魔?这样的例子教廷可见得多了,有些甚至大胆到直到处以火刑之时才在众人面前脱离。”
那通常是指在行刑完之后,附近恰好出现一只流浪的动物,或者之前怪罪到女巫头上的倒霉事没停下来;很快他们又会找到下一个牺牲品,指责恶灵转移到她身上——想到多少无辜的人因此死去,玛丽就忍不住犯恶心。
接下来这一招她本不想用,但此时退缩,只会助涨卑劣者的气焰。
“陛下,他是在把我,深受上帝恩泽的法兰西王储妃、奥地利女大公,跟他们审讯的那些粗野、不开化的乡下人相提并论吗?”
这种她内心嗤之以鼻的地位优越论,却是戳到了路易十五的痒处。生来处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维护等级制度的权威几乎是他的本能。
他当即表示:“指控身份高贵的人,应该更加慎重。”
从提奥巴德搬出附身说开始,老国王就相当不悦了。他下的命令是调查恶灵的出现,但现在神父显然已经过界。他可不允许教会的人把手指伸到他鼻子下面指指点点。
“既然神父不敢用性命冒险,我也不勉强,”玛丽不打算就此放过。今天要彻底把苗头打消,一味拖延下去,只会让人们产生更多怀疑,“如果神父的指控不成立,就让他脱下这身黑袍好了。”
国王点头:“很公平。”
显然提奥巴德神父很不赞同他的评价,但只能脸色发青地把抗议咽下去。
“我接受。”
今天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只有把王储妃彻底扳倒,才算值得——不,假如他能审定了这么一个案子,轰动欧洲、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在眼前。
拼了!
证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随着卫兵走了进来。
她乍看脸色蜡黄,面颊上几颗显眼的雀斑,要仔细去看,才会发现五官长得不错。她穿一套崭新的淡青色连衣裙,配花果装饰的同色帽子,俨然一副家世不错的贵妇打扮。
“她是谁?”诺阿耶夫人警惕地质问。
“这正是我要问的。王储妃殿下,你认识这位女士吗?”仿佛盯上了猎物,提奥巴德阴测测的目光紧紧锁着玛丽的脸,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咚、咚、咚……玛丽心跳如擂鼓,指甲掐进了掌心肉里。
认识还是不认识,这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不能弃权、必须押上身家性命的豪赌。
目光扫过房间内其他人的脸,她缓缓回答:“就我的记忆,不认识。”
提奥巴德发出一声轻笑,仿佛胜券已然在握。
“你叫什么名字?”他转身问女证人。
“玛利亚·卓卜琳,阁下。”
“大声告诉我们你的身份。”
“我是美泉宫的女仆,”卓卜琳怯生生回答,“我为王储妃殿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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