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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他而言,最好的归处,仍旧是草原。”
“……”
“他自己甚至也说过,此生无法再回中原。”
“你也不希望他回去?”
“我希望,但我没有办法解决薛慕华……,没有办法解决她会给他带来的痛苦,我更没有办法让他不为那件事感到难过,痛苦。”
裴元灏的口气中带着一点沉重的道:“是啊,她倒是轻松,一碗洗髓花,前尘忘尽,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顿了一下,突然说道:“若是也能给他一碗洗髓花,让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对他而言,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洗髓花……
在我记忆里已经那么遥远的一样东西,这个时候他突然提起,倒是让我愣了一下,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对这件事,对这个东西有些惘然,好像这些年来,自己都刻意的不愿意去想起,不愿意去触碰一样。
我轻轻道:“我不知道。”
“那你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呼吸停了一下。
我的呼吸也顿住了,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我?”
“对,”他看着我,说道:“如果有一天,再有一碗洗髓花摆在你的面前,你愿意喝下去吗?”
“……”
“那些让你那么痛苦的事情,你愿意都忘记吗?”
“……”
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的,毕竟,他的性格,是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遗憾,不管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什么后果也从来不会觉得后悔,却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
洗髓花……
我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当年在甘棠村,颜家祠堂里,裴元修与我对峙的时候,我拿一把刀想要刺进他的胸口,如果那一次我真的杀了他,也许接下来的很多——至少有一些事请,会不一样了。”
裴元灏的呼吸一沉,大概是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起这个,但他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对着我。
我说道:“但那个时候,他的手指按在我脑后的一处重穴上,就在这个位置——”我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如果他指力催动,我的脑府受创,可能永远的陷入痴傻当中,一世都不得恢复。”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更沉重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赌了一把,把刀扎进了他的胸口。”
“……”
“当然,我没能杀了他。”
“……”
“一来是因为,我对那件事还有其他的安排;二来,虽然我的心里也想过,也许一切都可以了结在那个地方,那一刻,就什么都结束了——而我没能杀得了他,也的确是因为事到临头,我终究还是,怯懦了。”
“……”
“而他,也并没有真的将我变成一个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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