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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的目光微微抬起,望向满城灯火。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愿你们家公子看到好灯。”她淡淡说完,转身走回城楼的垣墙边,不再理会那随从。
齐允钧是真不懂焦婉妍在想什么?还是不懂和焦婉妍一同去斜街看灯意味着什么?
管沅想起那次定远侯府清水堂前她的“偷听”。
大约也是齐允钧出生太过优渥,自幼身边皆是谄媚讨好之人,因此并没有把这等小女儿心思和谄媚讨好区分开来。
所以,就要她去帮他区分?
管沅觉得很没意思,去和焦婉妍明争暗斗,就为了让齐允钧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她又不是他亲娘,这样的道理还要她教?只怕到时候真破坏了齐允钧和焦婉妍的关系,会适得其反,被齐允钧怨怪吧?
因此,这等难事,管沅不想管,有些事情,需要齐允钧自己去明白。
如果不能明白,就该承担不能明白的后果。
随从还不知原因何在,只见管沅拒绝同去,突然间就不搭理自己了,很是纳闷——
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家公子,不会恼他办事不力吧?
孰不知,这随从的“不好”,只是太实诚了一些;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他们家公子。
管沅站在垣墙边,和大舅母说着话。
“听母亲说,大表哥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管沅挽着大舅母的胳膊。
大舅母点点头:“你大表哥最不安分,我想着他年纪也不算小了,找个人管着他也好。你这孩子才是最有福气!”大舅母感慨地帮管沅理了理斗篷的风帽。
管沅的亲事。她原本还担心因为门第略有差距,齐允钧又心高气傲,会怠慢管沅。不过今日看到所送玲珑灯,她就明白齐允钧还是重视管沅的。婚姻之中,若男方肯尊重女方。便是最好。
管沅只是微微一笑:“大舅母,庐陵那边的祖产,您什么时候有空,也回去打点一下吧。”
“怎么突然提到此事?”大舅母有些疑惑。
“只是前阵子看哥哥忙着定远侯府的庶务,年终对账发现不少问题,因此便觉得。小心一点不是坏事。那些掌柜伙计,忠心是最要紧的。”管沅借哥哥之名隐晦地提醒。
前世杨家栽了之后,如若能守得住庐陵祖产,再靠读书科举。不消二十年,等刘瑜下台。绝对有机会东山再起。
然而庐陵的祖产,当初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贪财小人掌控,杨家一倒,猢狲尽散。
她不确定这辈子能不能阻止大舅舅致仕,那么起码先铺好退路。
大舅母若有所悟:“也是多年没回去了,你大舅舅肯定走不开,等过了正月,我就同你大表哥回去看看。也当为他成亲作准备。”
管沅点点头:“还有,一定要让大舅舅抓住皇上这个靠山,取得皇上的信任。”旁的她都不懂。但这一条肯定不会错。
大舅舅是帝师出身,除却靠皇上,还能靠谁?
大舅母有些惊讶,还要细问什么,只见杜思娉婷走来。
“我当沅妹妹在做什么,原来在和杨夫人说体己话。”杜思笑着行礼。
管沅见杜思笑靥如花。自然回以明眸浅笑:“杜姐姐许久不见,我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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