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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再次恢复平静,只见剩下的黑衣带头人率先转身向牢房步去,昏暗的牢狱,同样的脚步声却有着一种能让人心安的错觉。
玄冰凌勾唇笑了笑,她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但同样的,新的战斗又开始了,前面等待着的只会一次险过一次的敌人。
黑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当”一声,锁住牢门的锁被人用剑砍了开来,黑衣人推开牢门脚步急促的不了进去,将浑身已是冷汗的她涌进怀中。
“你终于来了。”玄冰凌轻启小口,语气间有些力不从心的娇喘。
黑衣人未语,搂着她的手却下意识的紧了紧。
“事情都办好了吗?”玄冰凌放松的靠在他肩上,呼吸越来越缓慢,似乎是那迷魂香快起作用了。
“放心睡吧!”黑衣人拉下蒙住口鼻的黑布,一张邪肆优雅俊颜显现在外,只见他俯首轻啄着怀中人儿的芳唇柔魅低语。
玄冰凌凤眸渐渐有些沉重,当她听到放心二字方才含笑缓缓睡去。
时间是十月初一,也是冬天的第一天,此后气候将会越发寒冷,今日也是临晋一年一度的祭祖节。
旌旗招展,明黄色的锦幡与白色灵幡相交在寒风中瑟瑟作响。安庆帝与棘刺王率领着皇亲国戚以及大臣们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声势浩荡的出了宫门向南城外的皇陵进发。
极尊贵华丽为一体的龙辇内,安庆帝与皇后同坐,龙辇后跟随的乃是棘刺王与柔妃,大队渐渐踏上京城街道,只见百姓们被军队强行镇压分散跪倒在两旁,只见他们皆大气不敢出一声,支撑身体的双手隐隐颤抖,并非恐惧的发抖,而是好奇、兴奋却又却摄于皇威不敢偷看而紧张的发抖,这是大部分百姓心中所想,仍有小部分比较胆大的会稍稍抬首偷看几眼,接着便是以羡慕的眼光目送大队走远。
百姓对皇家的羡慕是显而易见的,但他们却不知皇家之人也有羡慕百姓家那种温馨和睦,这就是上天赐予的公平吧!当人们拥有了一样东西它便会收回一样,显然在皇权与亲情中是不可并存的。
大队缓缓向前行走着,一股沉郁莫名的积压在没人心中,好似一场无法落下的暴风雨,天地万物中的一切皆阴沉的令人胆战心惊。
自皇城到皇陵莫约用了一个半时辰,平日里凄清萧瑟的皇陵此时戒备森严,御林军里里外外层层把守,只见他们皆表情冷肃,身体紧绷,眼、耳恨不能多长出几个,毕竟此事若是保护不周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龙辇缓缓进入皇陵范围,萧枝在冷清的太阳光下摇曳。
大队在皇陵前停下,安庆帝与皇后携手步下龙辇,身后跟着棘刺王与众百官,白帆在不断呼啸的冷风中发出“瑟瑟”声,众人的衣袍,墨发皆在狂风中漫卷,跃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座座椭圆形覆斗式大平顶式陵墓出现在眼前,这些不惜用大量的财力、人力为其建造巨大的陵墓是何等的壮观。
临晋每代皇帝的陵墓都修建在此处,大墓有十三座,分为东西两区,东区五座,西区八座,其中一座是建好后并没有使用的空墓。在陵墓区域内还有少数中型墓和大量的小型墓,那是陪葬墓和殉葬坑与不少的祭祀葬坑。
每代皇帝驾崩都会有妃子,奴才陪葬,临晋的陪葬人数算是较小规模的,而这条国法到安庆帝登基时便给取消了,甚至规定随葬品不许过量,只要至青铜礼器、兵器、工具、车马器,玉、石、骨、角、象牙、白陶等种类中挑出几种便好。
立时建起的祭祀台上摆放着祭品以及香烛,只见安庆帝稍稍提起龙袍衣摆,龙行虎步般一步步沉稳的踏上祭台,此刻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哀痛的,礼乐仿似故者嘤嘤的哭泣声,哀哀切切,冷冷凄凄,随风飘摇,化作空气缠绕住人们每一次的呼吸。
礼乐声渐渐歇去,只听安庆帝沧桑悲凉的嗓音传来,一段沉长的祭祀词绵绵不绝。人群中,棘刺王身后的小厮只见他不似别人般低垂头颅,而是微微抬起脸庞,双眸不住的向四周看去。
世上的人重视阴宅的风水,而轻视住宅的气运。所以这些当皇帝的都特别注重风水一说,风水可大可小,若葬法或选地拿捏不准,很可能便会影响整个帝王江山,而临晋的皇陵显然是被高手指点过的。
此处地形依山傍水,道路因山劈径,曲径通幽,缓缓升高。走在路上,给人以朝圣的感觉。
很多人认为在墓中寻找吉穴是件容易的事,实则不然,正是因为在来龙一致的情况下,在这么多穴位寻找吉穴,那必须是点穴的高手。首先须看来龙的缓急,再在墓的前后左右仔细观察穴位落在那里最中,最能受到龙气,因为在墓中穴所受龙气的强弱,直接关系后代子孙的富贵贫贱,而后再在穴位上去看明堂,水路,砂等是否合局,这是公墓找吉穴最为关健的一步。除此之外还要避开一些不利因素。
穴要暖,所选之穴要避风,尽量寻找没有风或风小的位置,尽量避免穴前有小沟而水流直去,成为牵牛水,导致后代损丁破财,太近树木也不佳,因树根的延伸而搔扰棺木而使后代不安,要避开黄泉线度,因为收到黄泉水会退产伤人,决不可用,不可取空亡线度,因为线度空亡会使后人败退。
要做到这几点是极为不易的,就是连她也未必有那个把握,而这里的皇陵却每一项都符合龙穴的要求,只见她目光深沉的望着整个皇陵,忽,目光一闪,随即摇头暗自在心中叹息道:“可惜了!”
祭祀仍然在进行,火欮烟抬眸看了眼在高台上的安庆帝,整个身心都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忽,一阵浓烈的杀气随风流动,只见他邪肆的眸微微眯了眯,却依旧垂首伫立在一旁。
遥站于台下的皇后目光复杂的望着台上的男人,虽然那不是真的,但她还是感到难受,何以会如此,她以为她的心早死了,呵呵……不过这样也没关系,只要等他一死,她的心也就不会再活了,那样她便不用再日日夜夜承受这种锥心的痛,是的锥心的痛。
棘刺王身畔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柔妃,男的是一张陌生平凡的面孔,平凡到放进人堆里都不会有人认出他,只是他有一双异常忧郁的双眸,似天生便如此忧伤着。
一阵铺天盖地的狂风吹来,风卷起一阵阵沙尘,迷住了每一双明亮的眸,其中唯有少数几个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风沙之中,似欲将这变天的每一个举动都记进心里,刻在脑里。
风沙之中一批批犹如死士般的黑衣人飞掠而起,四面八方如乌云盖顶般积压而来。
霎时间,冷凄的皇陵热闹起来,一阵阵急促的惊呼与慌乱的逃窜在人群中散开来,御林军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便行动有速的一阵阵动起来,高高伫立祭台上的安庆帝瞬间也被围在安全中心,即便如此他似乎依旧很害怕般不断瑟瑟发抖。
火欮烟冷眼看着与御林军厮杀的黑衣人,结果不用去想便已知晓是什么,御林军再怎么训练有素,又怎能敌得过一批已经死了的死人呢?只是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就让他们先练练拳脚吧!冷邪的勾起嘴角,双眸不屑的向高台望去,在他的眸光对向高台上那个双腿打颤,龙袍下摆从腿根一直湿到地面的男人,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棘刺王负手望着被黑衣人一个个杀倒的御林军,是谁说临晋的大内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现在又算什么?
黑衣人越来越接近高台上的皇帝,只听他嗓音变调的指着守着他的御林军大喝,“快,快挡住他们,快,你们的忠心呢?快挡住他们,否则我……不,朕,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他这一开口本欲打算似死抗敌的御林军皆愣然的互相对望,他们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失态,传闻安庆帝年轻时可是战场上无人能敌的好手,怎么现在会表现的如此贪生怕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安庆帝见依旧未有人动,而黑衣人已经快冲到他的面前了,不由的又是一声大喝。
御林军未能多想,只好从命的应道:“遵命。”语毕,一部分御林军已经向前冲了去,只留下微少的一部分,而其他能救援的御林军都被黑衣人挡在了远处。
刀刃拼搏的互击声以及不断起伏的惨烈喊叫声,鲜血,断肢残臂掉落满地,火欮烟拔剑将棘刺王护在身后,其他官员女眷也全被守护在御林军身后,唯有安庆帝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倒地,他傻傻的看着黑衣人一步步似催命阎罗般的向他步去,此时的他哪还有什么帝王风范,只见他双腿软软的摊下,看着自己与死神越来越近,他们不是说只要被人吓一吓再装病就可以了吗?为何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御林军心如火焚的欲向前冲去却被不断冒出来的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一名带刀侍卫见状发狠的持刀向黑衣人脑袋砍去,一道如泉般的血液自颈项喷洒而出,接着便是头颅滚地,而身躯却未向带刀侍卫想象那般直挺挺的倒地,而是举手抹了抹依旧在喷血的颈项,似乎愣了愣,接着便发狂般的向带刀侍卫冲杀而去,手起刀落,那名带刀侍卫被拦腰而斩,上身与下身完全分家时他还未完全断气,只见他惊恐的瞪大双眸,脸上被喷了一脸的血,直到最后一声代表恐惧的尖叫呼出方才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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