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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望着她沉静如水的模样,不禁愣然开口问道:“王妃就不问问咱家此行究竟为了何事?”若是唤作别人只怕早已战战兢兢,而这位王妃娘娘却竟能如水沉静,好似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一般。
“公公能说便自会与玄冰凌说,若不能说,玄冰凌问了也是枉然,倒不如不问。”玄冰凌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是。”李公公一愣,微微颔首道,他这是怎么了?竟对这位王妃由心底伸出一股对皇上才会有的敬畏!
两人一路静默的向前走着,不一会,她便再次来到这满铺黄琉璃瓦饱含帝王气魄的殿宇之上,记得上次只有安庆帝一人,今日却是不同,只见那金龙椅上安庆帝一身龙袍端坐着,眉宇间有着危险骇人的暴风雨,他的左手下边放在一颗太妃软椅,皇后一身凤袍坐在其中,接下来便是柔妃,棘刺王,以及其他几位皇子,只见他们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她,似想自她身上瞧出个所以然。
玄冰凌冷冷一笑,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三堂会审,她步履悠然向前,盈盈福身,“玄冰凌拜见皇上,皇后以及各位皇子。”
“免礼吧!”安庆帝语带不善的低声说道。
“谢皇上!”只见她缓缓起身,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小脸上,嗓音清泠犹如这初冬的寒风。
“玄冰凌,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谓何事!”安庆帝不是唤她颐王妃,而是玄冰凌,这就说明此刻她的身份只是一个触犯皇家律法的普通女子,不是颐王的妻,亦非皇家的媳。
“回皇上的话,不知!”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那好,朕问你,朕赐予你的御蓝夜玉佩呢?”压抑的气息在大殿中流转,此刻高堂之上,安庆帝王者的霸气显露无疑,只是一股仅仅属于王者的戾气,一股能杀人于无形之气。
“丢了,昨夜被宵小闯入丢了,此时颐王爷也知晓。”在众人皆屏息静气之时,她依旧波澜不惊,丝毫不受安庆帝的影响,在她心里一直是如此认为,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此语一出一些细微的不屑冷哼传来,似早预料到她会如此一说,只是在座的心中再不以为然也不能多嘴半句,如今大殿之上,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才有开口的权利,其他人一概皆得缄默,若贸然开口便是藐视皇权,此罪可是不轻。
“哼!那你可知方才御花园中,朕与柔妃棘刺王遇到何事?”安庆帝闻言也不恼怒,只是颇有意味的扬眉冷笑。
“皇上,玄冰凌没有通天的本事,无法未卜先知。”就算她能未卜先知也不会傻到自己去说出来,那越发引人怀疑罢了,只是,哪怕她不说,结果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大胆玄冰凌,事到如今嘴还叼,若你不知,你的玉佩又怎会在朕手上!”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安庆帝下一瞬便变了颜色,只见他自袖中拿出一枚血红色玉佩,帝王的喜怒无情在一刻淋漓尽显。
“皇上何不想想,若玄冰凌真的是那行刺之人,又怎会可以将您赐的玉佩带着身上,况且,玄冰凌又有何理由如此做,这明显的栽赃嫁祸以皇上的英明又怎会瞧不出?!”玄冰凌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安庆帝,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到让啊安庆帝有些愣然以及欣赏,很少有人敢如此与他直视而毫无惧怕之意,何况对方竟是一名女子,他还未开口,只见柔兰忽的向前踏出一步,愤愤难平的道:“皇上,柔兰方才险些也成为受害者之一,请皇上允许柔兰说几句。”
“嗯,准了!”安庆帝颔首,虎目中是无法看清的神色。
“谢皇上!”柔兰盈盈福身,一言一行尽显温婉。
“玄小姐方才说的本宫不同意。”上一秒还温雅含蓄的女子转瞬便尽显冷澈犀利,这让人不禁咋舌此女变脸的速度。
“额?那柔妃娘娘不妨说来听听。”玄冰凌淡淡挑眉,语气漫不经意,好似在谈论天气般自然。
“第一,你方才说玉佩丢失是被宵小盗取,此事颐王也知晓,但也不排除那宵小是否是你自己安排的人。第二,皇上所赐之物,你非但没有贴身收藏,反而轻率的乱放,这不是藐视皇权又是什么?”义正言辞的呵斥,毫不留情的指责,只见她说完便转身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拜,温声道:“皇上觉得柔兰所说可有道理。”
“嗯!”安庆帝不可置否的轻哼,虎目对象玄冰凌道:“你还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娘娘铁了心在鸡蛋里挑骨头,玄冰凌能说什么?但若问我还有何话说,那是肯定有的,其一,按照娘娘所说,我找人拿了自己的玉佩,然后再让他进宫刺杀皇上,再故意将玉佩留下,呵呵……娘娘是觉得玄冰凌恨无聊所以想去大牢呆一呆,抑或是限命太长专门前来找死?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前后矛盾吗?其二,敢问娘娘,若上了锁箱子还叫随意搁放,那玄冰凌是不是要将它生吞了才叫着重视皇权?”玄冰凌丝毫无一丝退让,口气咄咄逼人,言辞更是犀利的让人难以反驳。
“依你之意,本宫是在诬陷你了?”柔兰气的牙痒痒,双拳紧紧握起。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玄冰凌不耐的斜睨了她一眼,这种拙劣的手绝对不会是苍幻月,依青的话来看,这黑衣白衣定不是一起的,起码出发点不同。
“放肆,好个玄冰凌竟敢公然顶撞皇上妃子,在眼中那里还有皇上,与本宫。”皇后“啪”一声拍在椅子手柄上,只见她以金色眼线勾勒的双眸徐徐上扬,眸中尽是凌厉之光。
玄冰凌将眸光对向她,凤眸缓缓眯起,听闻当朝皇后是个十足十的毒妇,安庆帝身边的女人没有几个不遭殃,那么她此时护着柔兰就只有一个说法,此事她也有份参与,说的深远一些便是,皇后与此次棘刺来访的目的有着重要性的联系,她缓缓平稳呼吸,暗自告诉自己,她是烟的亲娘,她不与她计较。
安庆帝冷然的望着渐渐失控的朝堂,哼笑一声道:“你们还有谁想说双眸便说,朕刚好想听听你们的说法。”
“父皇,儿臣有话说。”火欮风上前一步,只见他悠然拱手,嘴角的笑异常温柔。
“你说吧!”安庆帝淡淡颔首。
“儿臣以为三嫂的话不全然是错的,起码她没有如此做的理由。”火欮风唤她三嫂,便是将她当作自己人。
“哼!谁人都知晓我临晋未立储君之位。”听似漫无边际的一句话,但若细细想来却又寓意深长。临晋未立储君之位,换言之,便是说谁知道颐王是不是存有谋朝篡位之心,欲在安庆帝未立太子前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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