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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晚上。
范大科剔着牙签,在七八个小老板陪同下,心满意足地从一家酒店出来。范大科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凡是请他吃饭,从来来者不拒。今天席间,有好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一口一声“范老板”,把他叫得心花怒放。
走过一家龙踞娱乐城门口,有位小老板喊了声“范老板,上去放松放松”。范大科打着酒嗝,干脆地应了声“好”,就尾随而上。
每逢酒席散尽,去唱个歌,抱个妞,或者洗洗脚、敲敲背,家常便饭事。但有三样东西他不碰:一不涉赌,二不涉黑,三不涉毒。
年轻时他五毒俱全,曾经穷困潦倒,到了靠拉三轮车为生的地步。发小老胡救出他前,跟他约法三章,就是这三“涉”。
到了二楼,走过一间又一间卡拉OK包厢,却哪一间也没进去。他疑惑地转头,得到个“里面有更好的”答复。
然而,到二楼尽头后,一行人却转身下了楼梯,沿着昏暗的灯光,走入地下室,又七弯八绕,进入了间密室。
里面,赫然就是家地下赌场。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挤满了男女赌徒。
范大科扭头就走,这十几年来,他就没摸过牌局。
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口把他拦住:“只能进,不能出。”
几个小老板赶紧将一叠筹码塞进他手里:“哎哎,范老板,来了也就来了。喏,这些筹码不要钱,不算赌。”
范大科再三推托,无奈小老板将筹码塞进他手后,“哧溜”泥鳅般不知钻哪儿去了。握着筹码,沿着赌场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坐在了一个少有人参与的轮盘前。
赌客迅速挤满了这场台子,纷纷开始下注。
“试试手气!”陪同的小老板起哄道,随手将瓶啤酒塞入他手中,碰了碰便仰脖倒入口中。
范大科也是一饮而尽,摇摇头:“我不赌。”
“那我来帮你赌。”小老板说完,拿起他手中的筹码,压在了单个号码为0的最大赔率上,一赔35。
轮盘启动,象牙色飞速旋转着,渐渐停了下来。
做庄的一声吼:0,一赔35。
“刷”,小山高的筹码推到范大科面前。
小老板给乐得:“唷唷唷,范老板,吉人有天相。一千元的筹码,变成了三万五,来来来,再来再来。”
望着这些即将可变成真金白银的筹码,范大科不禁呆了,泥玛,一个月商行的利润,让转盘转几下就出来了?
他半退半就,将筹码分批丢入了押注区。
输了赢赢了输,范大科十几年前的兽性记忆被充分激活,加上越来越多酒精的催发,此时范大科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凌晨时分,奄奄一息的范大科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的手表、BP机、金项链,全部不翼而飞,他有印像,都典当成现金了。名牌西装也没了,只穿着秋衣秋裤,狼狈不堪地坐在轮盘台前。
脚边,一溜酒瓶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脚一动,便“哐啷啷”地碰倒一大片。
面前,是几个黑衣彪形大汉,每人左臂纹只头凶神恶煞似的虎头,虎视耽耽地盯着他。
他的右手,被一个彪形大汉死死地摁在桌上。
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斜插在指缝中。
“欠债不还,断手上台。按规矩,两条路,留下手,或者用资产抵押!”
“欠……欠了多少?”范大科哆嗦着问,真希望他玛的这是在做梦。
黑衣人拿出张欠条:“不多不少,正好两百万。”
“两百万?”范大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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