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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寒山所憩的民苑距离驻地军营不过五里,院内烟火一起,借着热油、风势,冲天火光窜起数丈,照亮了好大一片暗夜。
军营的栈楼高八丈三寸,既是门牌亦是哨塔,这会儿早已发出了示警之音。执夜勤的神哨营佐将急忙冲出营房,望向事出处额眉紧锁,留下一句“驻地军营遵战备守制,无令擅出者斩!”后,便点了一队人马匆匆赶了过去。
今日营中逢此巨变,将兵们虽都早早入了营房,却多有未眠。王、徐两家经营驻地军营数十年,根基之深自不必多说,他们的影响决不是换掉那百十个将佐便可以清除的。各营各房论议不止,若不是有神哨营执械逡巡,怕是早已闹了起来。
“朝廷甚么意思?王将军的为人,咱们兄弟还不晓得么?他怎可能谋反?这么大个屎盘子扣下来,究竟是甚用意?”
“老哥是十七年的老兵了,先是磐州,后是丹阳城,五年前换防来的若州。这些年老哥我跟过的将军有七八个了,要说最体恤下属的还真就是咱王将军!每月的月钱从不迟延,每年的冬衣都是新棉打的,三餐管饱,每旬有顿肉。。。。。。”
“谁说不是呢!前年入冬我老娘得了寒症,大夫开的药钱不菲,愁得我两日未合眼。将军无意知了此事,竟派人把他当月的月俸送去了我家,哎哟呢,那可是救命钱呐!这样的好将军,怎会造反?”
“呵呵。。。。。。朝廷?你们瞧瞧这些年朝廷都做了些甚么?我老家屏州,今年大水,整个城的人都死光了!朝廷?我去他娘的朝廷!”黑暗中,一个汉子突然大声喊道,说完,营房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竟是他屐着些跑了出去。
巡逻的神哨营听了声响,快速冲了过来厉声吼道:“甚么人?”
借着火把,众人见一大头兵手执一棍恶狠狠地冲将过来,齐刷刷抽出了刀将他砍杀在地。
无令擅出者,斩!
适才哨塔响过示警,先前睡下的将兵这会儿早也惊起,不少人透过窗户瞧见了此间动静。
“神哨营杀了张富贵!”黑暗中不知谁先喊了出来。
声音一传出,整个营房躁动了起来。
“他妈的,他们竟杀了张富贵!”
“瞧见没,那些狗杂把张富贵杀了!”
。。。。。。
于若州的城街,梅远尘只是经过几次,并不熟悉,自过城关已走岔了好几次,直到看见西北角起了火光。
“那是甚么地方,不会出事罢?”想着顾修平已入城匪短,说不准便是他
在那里围剿端木玉,梅远尘心急如焚,脚下愈快,在夜里留下一道道残影。
斗转斜步二十三修完“卦爻八弄”可至迅境,足下生尘,行走如飞;学成“魁临七弄”可至灵境,来去御风,登阁如履;待练全了“天星四弄”便可至诡魅之境,亦虚亦真,迹影难寻。至于那最高深的“登极四弄”,青玄曰其“亦幻亦空,羽化登仙”。
当日鄞阳皇城中,他在庇护所狭道内面对端木皇族十大客卿高手围攻,中“九色花”剧毒后仍游刃有余,甚至于百之人中取端木澜性命,所倚仗的便是这斗转斜步二十三和了一剑法。恰好,长生功的诸多武技中,梅远尘最擅长的亦是这两门绝技,此时斗转斜步二十三弄已练至二十弄,初窥登极境之门径,虽不能做到亦幻亦空,然一旦施展开来,寻常高手根本难觅其踪,连施隐衡这样当世最顶级的高手,短时之内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一鼓作气行了十余里后,梅远尘突然停下了脚步。
拐角处有一行人走来。
“这么晚,会是甚么人?”正想着,他们已从他身前走过。梅远尘看清了领头之人的模样,忙轻声唤了出来:“易大哥!”
此时这行人正快步赶路,听了骤然而起的一声呼喊,惊得都停驻了脚步。易布衣见墙角处一个身影快步行来,警惕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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