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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商业街越发的兴隆了。
虽然商业街表面上,看起来与海州城其他的商业街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总比其他人家繁华一些,那些租店的掌柜与刘家的关系也颇为和睦。
这便是刘家的处世之道,懂得顺应时势是一点,懂得团结力量,壮大自己,也是一点。
这些店铺的掌柜虽然不是刘家人,但单单是租金也是一项不小的进项。
此外,刘家还做他们的供应商,可谓是后世的供应链大佬,源源不断的现金流跑进了刘家的口袋。
虽然不至于像是朱振这般骤然间聚拢起大量的财富,但是哪里有机会,他们便进驻哪里,便有源源不断的财源。
刘渠神情沮丧的坐在花厅之内,神游物外,默然不语。
虽然上一次,自己抱朱振大腿,让家族免于厄运,但是自己的名声却彻底臭了。
鬼知道,那些世家到底多么不要脸,成功脱险之后,不断的将此事在坊间传唱,导致自己彻底名声断绝了。
世家子弟最怕的便是名声毁掉,尤其是像是他这种,素有才名,有希望去朝中做官的。这么一闹,基本上与仕途没有什么关系了。
每当想起此事,便令人难以接受。
刘家家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后背,捋了捋灰白的胡子,幽幽一叹。
其实刘伯温早就给自己传信,警告自己不要与朱振作对,可自己偏偏不听,最后反而害了刘渠。
此时此刻,刘家家主自然是一脸的愧色。
再看王家兄弟,火气更是止不住的往上涌,自己之所以走错路,还不是这脑残蛊惑了。
窗外微风舒缓,堂内茶香四溢。
刘家家主只是略略以手示意,示意王家兄弟自便,便自己端起一盏茶,耷拉着眼皮坐在地席之上,慢慢饮着,品着茶香。王家兄弟尴尬一笑,本来并不口渴,可刘家家主不搭理他俩,刘渠有神情郁郁,这么坐着实在尴尬得要命,因此便各自斟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却没有应用,无聊的打量着
四周的装饰,心里七上八下。花厅之内装饰,尽显刘家豪富高贵之本色,悬梁彩壁纹饰精美,器具摆设镶金饰银。单单紫檀屏风前摆放的那一株色如血红晶莹玉润的珊瑚便有数尺之高,玉叶珠果饰之
,下承莹白玉斗,若有微风吹拂,则宝光流转,恍如神仙中物,便是见过无数奢侈稀罕之物的王家兄弟也不由得频频打量,暗暗纳罕。
沉默继续……
刘家家主到底是厚道人,虽然心中不忿王家将刘渠拖累至此,可上门即是客,如此冷落个人,非是刘家待客之道。
略一沉吟,刘家家主说道:“二位可知那朱振约了贤昆仲在吾刘家会面,是有何事?”王家家主赶紧拱手说道:“某亦是不知,只是昨日受到朱振遣人送来的书信,言及又要事与王家、刘家相商,不过他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一一拜会,是以令我兄弟前来刘
家,一并商议。”
刘家家主“哦”了一声,心中便已有数。什么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一一拜会?根本就是朱振想要见的刘家人,王家只是顺带而已。这是朱振对刘伯温的尊敬,也算是一个信号——我敬你一尺,你就得还我一丈
!花花轿子人人抬,面子都是给来给去的。
若单单是王家,朱振完全可以打发个人将他们兄弟叫去即可,还上门拜见?
你以为你是谁呀……
不过刘家家主心中也暗暗警惕起来,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那朱振也是极为桀骜嚣张的人物,其实就算是刘伯温地位高,有授业之恩,那小子会放在眼里?若是刘伯温仍旧未曾返回应天,朱振固然是要上门拜见,但现在刘伯温已然不在此处,尽可以将自己招去水师大营亦或是那个什么“县公廨”,现在偏偏要亲自降低身份上
门,就说明若是朱振此次的提议刘家拒绝,那他就会当场翻脸!
我都亲自来了,你却不给我面子,以后就别好好相处了……
刘家家主虽然心中忐忑,不知朱振到底所为何事,要这般破费心机,想来定然不是一般的难做。不过想到刘伯温临行之前对自己的嘱托,又暗暗稳下心神。
不论何事,答应了便是。
难道那朱振还能让自己上到山下油锅,扯大旗造反不成?
家仆快步进入花厅,低声说道:“老爷,盱眙县伯来了,刚刚到了正门。”
刘家家主站起身,吩咐道:“打开中门迎接。”
待家仆迅速离去,刘家家主看看王家兄弟,说道:“二位,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王家兄弟已经站起,齐声说道:“自然是要的。”
朱振来了,他们敢像大爷似的坐在这里?刘家家主又看向沉默不语、一脸颓废的刘渠,心中暗叹,说道:“吾家诗书传世、礼仪传家,莫要失了礼数,一起出去迎接一下吧,你伯父临行之前曾特意嘱托,定要与朱
振改善关系万万不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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